Cater9-11 (第1/1页)

    什麽也没有。

    我不晓得自己身在何处，四周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没过多久，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啜泣声，越是往前，声音就越清楚，眼前视线也逐渐亮起。

    一名小nV孩蹲在地上哭泣，我走到她面前，问︰「你怎麽了？」

    nV孩低着头，身子不停cH0U搐，哽咽：「被抢走了。」

    「什麽被抢走了？」

    「士l……」她r0u着眼睛，不停地哭，「我看到隔壁班的小雯和他走在一块，她好漂亮……两个人看起来好相配。」

    nV孩说完，人就消失了，下一秒前方又出现一道身影，一个穿制服、戴眼镜的nV生，也是在哭。

    「你怎麽了？」我问。

    她不语。

    「你为什麽要哭呢？」

    「……我不甘心。」

    「不甘心？」

    「太不公平！」她崩溃哭吼着︰「为什麽我的家会变这样？为什麽她们要这样对我？为什麽其他人可以这麽幸福？为什麽我的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掩面哭泣，接着也突然消失了，然後又有个nV孩出现，但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地瘫坐在地。

    我在她面前蹲下，「你怎麽了？」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我背叛了他。」

    「背叛谁？」

    「我背叛了士l！」她激动地抓住我，泪水涌入眼眶，「怎麽办？为什麽？我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这麽差劲？我不要这样，我不能这样，我不要我不要——」

    霎时，前方又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对着我笑，笑得既冷酷，又残忍。

    我认出了她，因为早在一年前，在无数个夜晚里，我都会在梦里看见她，听她不断问我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的坚持，就只有这点程度吗？方士缘？」

    我呆住。

    「不想伤害他只是藉口，你本来就习惯因为害怕所以主动放弃，不是吗？」她呵呵笑：「你对张士l的喜欢，原来不过如此而已。」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她说完话就消失了。

    有好多颜sE出现在我的眼前，混在一块不停旋转。我感到一阵晕眩，听见一片吵杂声，那是好多人的嘻笑声、咆哮声、哭泣声。

    我头痛yu裂，摀住耳朵想隔绝那些声音，却没有用……

    「喂，方士缘！」

    有人大声叫了我的名字，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惊慌的面孔。

    「醒了，罗雁琳，方士缘醒了！」江政霖急促道，瞬间眼前又多了好几张面孔。

    「缘缘，你还好吗？」爸很是慌张。雁琳紧紧握我的手，妈跟士l也都在，个个脸sE苍白。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怎麽了？」

    「你气喘病发，在学校昏倒了，被工友送来医院，已经三天了。」

    「三天？」我吃惊。

    「嗯，不过幸好没事，幸好没事……」爸的声音突然哽咽，妈这时也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我不安地问：「爸，妈怎麽了？」

    「没有，没什麽事，你先好好休息，爸出去看一下mama。」

    他们接连离开，我又问士l：「士l，怎麽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里映着疲惫与憔悴，他摇摇头，扯扯唇角：「对不起。」

    我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再也忍不住焦急追问雁琳和江政霖︰「到底怎麽了？为什麽大家都怪怪的？」

    雁琳伸手拥住我，哽咽：「士缘，你为什麽要这麽傻呢？」

    看到江政霖黯淡的神情，我完全一头雾水，呐呐道：「等等……你在说什麽？我怎麽一个字也听不懂？」

    「叔叔他们都知道了。」她哭着说，「你曾经自杀的事，他们都知道了。你昏睡这段期间，他们发现你左手上的疤痕，医生还检查出你有服用某些药物的习惯……」

    我浑身一僵，一GU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升至头顶。

    「前两天，有个nV人来看你，她和叔叔他们谈了很多你的事，也有找张士l说话。」

    「nV人……？」

    「嗯，她说她曾经是你的心理医师。」

    我再度僵住。是Anna。

    「医生说，你现在的身T状况不太好，最好先住院几天，等情况好一点……」

    我没再去注意雁琳说什麽，只觉得头很昏，很晕，没多久，意识又渐渐远去。

    不知怎麽的，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再次醒来时，我感觉到有人在抚m0我的脸。

    「醒了吗？」她轻语。

    我望着她，露出微笑。

    「真的很对不起，前阵子实在太忙，没接到你的电话，没想到一打给你，就听到你住院的消息。」Anna说。

    我摇头，「没关系啦，能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了。」

    「傻孩子。」她叹息，眼神含着悲伤，「为什麽要压抑自己呢？不是说好要一起分担？你也曾对我发过誓，不会再碰那些药的，不是吗？」

    「对不起。」我鼻头一酸，「对不起……」

    「我不希望你再把所有事都压在自己身上，也不要什麽话都往心里吞。如今事情演变成这样，你父母都有知道的必要和权利，这是需要家人共同解决的问题，不该再隐瞒他们。」

    「我爸妈呢？」

    「你父亲公司有事先离开，你母亲现在坐在外面。」

    我停顿半晌，「我……想去看看我妈。」

    她点头，为我披上一件外套後便带我下床。一踏出病房，就见妈低着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我望着她瘦弱的身躯，忍不住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妈，你穿太少了，这样会感冒。」

    妈抬起头，面sE苍白，疲惫万分，慢慢站起来，仔细检视我全身上下，抚着我的手臂，泪水盈满眼眶。

    「从那时开始就这样了吗？」她眼泪止不住滑落，声音沙哑，「一年前开始……你就这样了吗？」

    「妈……」

    妈伸手抱住我，伤心yu绝地哭了出来︰「我可怜的nV儿……妈对不起你。士缘，mama对不起你——」

    「妈，你不要这样！」我手足无措，哽咽地喊︰「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不要这样！」

    我们紧紧相拥。妈不停地哭泣，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每一声哭喊，每一滴眼泪，都溢满着nongnong的心疼与歉疚，每个人此刻都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

    不应该，我真的真的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