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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都属于你。 (第1/1页)
很明显,厉淮没有机会再亲第二口。在他犹豫之间,面前的白一鹤忽然软呼呼地冲着他身后喊了一句:“mama……” 厉淮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个激灵,回头一看,两个漂亮的大美人站在他身后。 唐鸢看着醉醺醺的儿子好笑,来逗弄小呆鹤,白如杉盯着厉淮看了好久,厉淮心里尴尬,无声地叫嚣着没看到吧?没吧没吧没吧没吧?涨红着小脸支吾着喊了一声:“阿、阿姨好。” “嗯。”白如杉冷淡地应了一声,走过来,抓住唐鸢在白一鹤面前乱晃的小手,轻声道,“他本来就晕,你逗猫呢?” 唐鸢没心没肺地捂着嘴笑,白如杉贴着白一鹤的小脸摸了摸,白一鹤爱娇地哼了一声,咕哩咕叽地不知道在喃喃什么。白如杉拧着他的小脸,轻斥了一声:“怎么喝了这么多。” “那、那个……”厉淮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白、白一鹤考得好,班上同学都灌他,他、他不好拒绝……您别怪他。”然后又干巴巴地道,“我、我看他醉的厉害,担心他、他会不会不安全……就陪他等了一会儿……”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不由得心虚。 白如杉和唐鸢一起把白一鹤扶起来,她清冷的目光看了半晌面前手足无措的小少年,才应道:“嗯,多谢。”反倒是唐鸢,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你是叫厉淮吧?听说你考的也很好哦,恭喜你啦。” 厉淮磕磕巴巴地说谢谢,内心不住地尖叫,白一鹤mama认识我!啊啊啊啊啊!她听谁说我考得很好的?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 要把白一鹤扶走的时候,又犯了难。小家伙醉得不清,连脚都是软的,半倚在唐鸢身上,费了好大力气才往前蹭了一小步。白如杉看不下去,就要背着他走。没想到小醉鬼还挣扎着闹脾气,说已经长大了,不要mama背了,要自己走。自己走又走不动,摇摇晃晃地就往地上栽。大热天的,几个人都被他折腾出一身汗。唐鸢拿他没办法,气鼓鼓地捏他的小鼻子:“怎么这么麻烦呀!小磨人精!”白一鹤被骂了也不恼,傻乎乎地冲唐鸢笑。 厉淮在边上看了半天,小小声开口:“我、我来背吧。” 白如杉和唐鸢一起回头看他,厉淮尽力镇定,装的一副“看你们好像很难办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们”的样子,其实脸上都烧红一片。 白如杉轻轻皱了皱眉,唐鸢却牵住了她的手,笑着对厉淮说:“那就麻烦你啦。” 厉淮轻声咳了咳,道不麻烦,手心都是一片的手汗,偷着在裤子上蹭了蹭,半蹲在白一鹤面前,稍稍一用劲就把他背起来了。白一鹤这下倒是不挣扎了,乖乖地把小脸搭在他肩上,guntang的气息拂在厉淮颈间,激得厉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脑门子汗,跟在白如杉和唐鸢身后往外走。 出了酒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碎落的星星闪着光辉,厉淮抬头看着前面白如杉和唐鸢勾着手向前走。白如杉个子高,侧着身子弯腰听唐鸢在她耳边说小话,轻轻地勾着唇角,给她理着凌乱的长发,唐鸢就弯着眼睛冲她笑。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又温馨又熨帖。 白如杉去停车场开车,剩下三个人在原地等。厉淮背着软乎乎甜丝丝的白一鹤,又满足又心酸。这是他离他最近的一次,却又可能是最后一次离他这么近了。 他甚至希望白如杉开车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惜就这么一点距离,一辆车很快就停到了他们面前。 唐鸢先坐进后座,厉淮恋恋不舍放下白一鹤,把白一鹤小心翼翼地扶到她身边挨着她,又替他们关上了门。 白如杉按下车窗,难得近乎人情地问了一句:“要带你一阵吗?”厉淮摇了摇头,说他家很近,又道阿姨拜拜,路上小心。 车窗黑沉沉的,一点光都不透。因此,厉淮也看不见车后座,白一鹤窝在唐鸢怀里,忍不住地偷偷掉眼泪。 唐鸢揉着小家伙软软的黑发,跟白如杉感叹:“没想到小鹤眼光还不错,我看这个男孩子挺好的。” 白如杉轻声“嗯”了一下。 唐鸢又喃喃道:“我寻思着小鹤这也不像单相思的样子啊,怎么还哭呢?” 可惜这句话,醉晕晕的白一鹤听不见,后面目光随着车走了很远的厉淮也听不见。 厉淮满心满眼都是白一鹤,怎么也没想到,那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白一鹤的mama。 大学期间,厉淮偶尔跑到白一鹤所在的城市,却又不敢去找他,只自己去他的学校里逛逛,心想,这是白一鹤也走过的路。 再后来,想白一鹤又想得不行,就找了个私家侦探,每个月拍一两张白一鹤的照片。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却又忍不住,看见照片上清清亮亮依旧满是少年气的白一鹤,觉得心里的爱恋真的快要藏不住了。 他悄悄对自己说,再等等,等我有能力负责他的人生了,就去把这只小白鹤叼回家。 结果他等来的,却是私家侦探慌乱的一通电话。 那时厉淮正在逐步接触家里的公司,老厉虽然还没把担子全扔给他,却半点不心疼地抓他来“打工”。他每天都手忙脚乱,却又心满意足,觉得他正在向自己定的目标努力。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慢慢接过老厉的事务上手了,却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他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了,他从来没想过车祸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小白鹤身上,连忙丢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奔着去找白一鹤。 于是,在白一鹤飞到北方的第5年,又逢一个炎热的夏季,厉淮去把这只伤痕累累的小白鹤捡回家了。 当时白一鹤的情况很不好,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但他的叔叔们其实都不想管他。白如杉管理了白家这么多年,他们本来就不服气。白如杉是他们这一辈中最小的,又是个女人,结婚时还不依照长辈的意思,直接跑到了外地,只为了娶个没用的女人。偏偏长辈就是惯着她,她要干什么都帮衬着,最后想到的第一继承人依旧是她,愣生生把人从老远喊回来接管白家。白家一群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天灾人祸,怕不是都在心里暗暗叫好,看着白如杉的儿子躺在病床上,他们都巴不得他醒不过来。 厉淮到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发冷。他捧在手心都怕捂化了的宝贝,在他们这儿竟然只是个可以轻易丢弃的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当初白一鹤被家里逼着回来上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那时还小,哪能知道大家族里的事情竟然真的有这么复杂。 厉淮全权接手了白一鹤,擅自作主地替他和他可怕的叔叔们划清了界限。白家叔叔们迫不及待地要脱手这个烫手山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厉淮心疼地抚着白一鹤惨白的小脸,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手上满是输液扎针留下的淤痕,冰凉地没有一点温度。 厉淮想,白一鹤,你不要怪我呀,虽然我可能没有办法再给你一个白家,但是我的全部都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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