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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2页)
自己。    周怀绛抱着裴准加快了脚步,路过一家饭店还看了看里面的挂钟。    上班要迟到了…    书店名叫“知意书轩”,离县文化馆和第一中学都很近。    门面虽小,内里却大有乾坤,书柜后有个旋转木梯,可以上到二楼,其中有待客室和藏书室,门窗都封得严严实实,以此保持干燥适宜的温度。    到了书店,裴准仍抱着周怀绛不撒手,后者面无表情低下头:“下去,不然我松手了。”    裴准磨磨蹭蹭从他身上下去,这副样子和昨天初见的敌视完全不相干,不愧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他把裴准带进二楼的待客室,找出一本儿童读物,倒了一杯水又切了两块柠檬进去,把这些东西放在裴准的面前,并嘱咐他:“不准乱跑,不准翻东西,有问题就喊人。”    裴准双手放在膝盖上,确定骨头碎裂只是错觉,内心升腾起难言的羞愧,头也没抬闷闷“嗯”了一声。    等周怀绛走了之后,他翻开那本书,因为标注有拼音,读起来还算顺畅。    但王子公主、小兔小鸭的故事很快让他觉得无聊。恰时听见楼下传上来的交谈声,犹豫过后,蹑手蹑脚走到楼梯口,趴在栏杆上。    视线艰难越过书柜的遮挡,看见两个相对而立的人影。    周怀绛面前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留着短短的头发,眉眼舒展,颊边有若隐若现的梨窝。    即使穿着厚棉衣,也能看出骨架很小,身形很薄。    男人亲切地称呼周怀绛为“怀绛”,说话时言语温和,徐徐展开。    这边是春天一样和婉的态度,另一边却是正月的寒风天。    周怀绛始终面色淡淡,时不时“嗯”一声,作为简单敷衍的回应。    这时他眉稍一抬,眼珠移到眼尾,漫不经心一道视线轻轻掠上来,刀片一样准确擦着裴准头顶划过去。    裴准脊背一凉,弱弱将自己蜷起来,只是耳朵贴着栏杆,还是没走。    他听见那个男人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似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也不藏着掖着,就想知道你到底是…”    “李老师,”周怀绛忽然严肃地称呼他,眼中染上一层显而易见的厌烦:“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男人。”    “但…”李老师还想再挣扎,然而周怀绛却不再留余地:“不要再过来了,这对我来说很冒犯。”    周怀绛此时才刚成年,少年的清冷感和浑然天成的冷漠仿佛雪拥着雨,形成不容侵犯的凌厉,是他对外的一道屏障。    当他有心拒绝一个人时,眼神和言语都不容置疑。    李老师后退半步,两人之间的间隙变得恰到好处,继而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裴准躲在楼道口,因为偷听到的内容而心惊胆战,心中生出许多怪异的感觉,却因为年龄尚幼不能理解。    周怀绛已经踩着阶梯走到他面前,身影将小小的裴准笼罩,他不认为裴准智商高到理解刚才的对话,只问:“怎么坐在这儿?”    裴准仰起脸,还有些呆愣:“我饿了。”    “饿了?”    周怀绛将周衣衣一手养大,因此在养孩子方面算有了些经验。    他踩上最后一节台阶,长臂一伸,变魔术一样从旁边的柜子里准确无比拿出一个蛋黄派,递给裴准。    裴准因为吃惊而微张着嘴,双手接住蛋黄派,直愣愣看向周怀绛。    对方的表情还因为方才的交谈隐隐透露出不悦,却非常自然地回应裴准的要求,仿佛一种习惯。    裴准想起周衣衣说的“在这个家里要听哥哥的话”。    周怀绛转身下楼,他肩膀宽阔,脖颈修长,仿佛一棵傲然的雪松,在寒风恶雪摧压下仍然沉默固执地扎根深处,向上生长。    “哥哥…”    柔软忐忑的声音让周怀绛愕然回头。    而裴准捏着手中的蛋黄派,视线飘乎不好意思和周怀绛对上,但还是再次说:“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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