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离家出走的哥哥 (第2/2页)


    「陈老师，有学生来找你。」nV老师挥手让我们进去。

    「…你们是？」陈老师把眼镜拿下，抬头看着我们。

    「老师好，呃…我是您以前的学生。」佳羽不再像刚刚那般自然。

    陈老师看起来有点年纪，穿着轻松的T恤，表情温和。我思考着什麽时候要拿出那封信。

    「他们想邀请你去参加婚礼，那我先回一楼了。」nV老师微微点头。

    「好，谢谢你带他们过来。」陈老师也点头回应。

    nV老师轻轻关上门，留下我们和尴尬的寂静。

    「坐吧！婚礼什麽时候呢？」陈老师用温暖关心的口吻询问。

    「您不跟我们确认，我们真的是您的学生吗？」我有点良心不安。

    「你们愿意叫我一声老师，就是我的学生了。」陈老师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们坐下对看了几秒，我点点头示意佳羽拿出那封信。

    「其实…我们找到了这个，想问问老师还记得吗？」佳羽把信拿给陈老师。

    陈老师接过信打开看，眼眶泛红，久久没有说话，我们在旁边不敢出声，安静到居然听得到外面学生翻书的声音。

    「你们俩是…？」陈老师略微哽咽的声调，让我更确信当时一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

    「我们的信中的谦哲和佳羽，最近在准备婚宴要放的影片时，找到了以前的照片，发现我们两个小时候曾经参加这个露营活动，虽然我们都不记得当时的事了。」我拿出那张在门口前的合照。

    「还有这张，我在挖土的照片，我猜当时应该有埋时光胶囊，所以我们就去挖看看，就找到这封信了，请问这封信是老师您写得吗？」佳羽也把照片给陈老师。

    「…对，是我写得，想不到会再看到这封信…我原本想永远埋藏，没想过会被挖出来，更没想过会是你们两个来找我，如果知道会被挖出来，当时就不会埋了…」陈老师的手捏着信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这封信会被找到，这是难过与後悔的表情。

    「我们去挖的时候遇到一位大叔，他也说隐藏起来b较好，是为什麽呢？当时发生什麽事了？信中希望我们忘记的事是什麽？」终於找到知道事情的人，我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很想赶快知道。

    「你也想知道吗？我觉得…」陈老师特别对佳羽说。

    「我想知道！我想和谦哲一起面对，我知道这是关於我们和他哥哥的事，我必须要知道！」佳羽握着我的手，很冰冷却很坚定。

    「如果知道了，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婚姻，没关系吗？既然已经隐藏了25年，就表示这件事需要被隐藏，就像信中写得，我只希望你们平安长大，其他的不用知道。」陈老师对我摇摇头。

    「25年…这件事是陈老师这25年来不接触学生的原因吗？」我感觉到这件事对陈老师来说，也是巨大的影响。

    「……」陈老师的手托着额头，闭上双眼。

    「拜托请告诉我们吧！我不想带着这个疑惑开始我们的婚姻生活。」佳羽低着头，双手合十。

    「看来不告诉你们，你们也会想办法去找其他管道的。」陈老师深深叹口气，喝一口水，看着那封信回想。

    「25年前，你们5岁，谦和7岁，我参与学校举办的儿童露营活动，白天都很顺利，午餐之後的休息时间，小朋友都在玩，互相追逐跑来跑去的，我也不以为意…」陈老师用颤抖的手摀着脸，额头的皱纹又加深了。

    「佳羽你在跑的时候，可能因为不熟地势，或是踩到落叶，就这样滑下山谷，好在被树枝挡住了没有跌下去，谦哲你看到之後叫你哥哥过去，想把佳羽拉上来，但是你们两个人也一起滑下去，你跟佳羽一起被树枝挡住，但你哥哥就…」

    陈老师一口气说完後深呼x1，我们张着嘴听着像是别人的故事，忘了呼x1。

    「其实那个高度，几个大人很轻易就能把佳羽拉上来，如果当时我…我在旁边的话…」陈老师满脸自责，停顿回想几秒，才能继续说下去。

    「大家听到佳羽的尖叫声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先把你们俩拉上来安抚，然後赶快报警寻求协助，那时候搜救队找了72小时，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范围都搜遍了，就是找不到你哥哥…人就这样消失了…生Si未卜。」陈老师空洞的眼神回到过去。

    我感觉佳羽在颤抖，轻拍她的背想安抚，但她却放开了我的手，好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在那不久之後，听说你爸妈离婚了，因为一直找不到你哥哥…我觉得对你很抱歉…谦哲…」陈老师看着我眼泛泪光。

    「这不是老师的错，其实我以为我哥是离家出走，因为我爸妈是这麽说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哥还活着，总有一天会见面，我对那天露营的记忆很薄弱，即使是找出这些照片，我还是…想不起最後一次看见我哥是什麽时候…」我心中长年的疑惑，爸妈离婚，哥哥突然不见，就这样串起来了。

    「你们俩那时候都太小了，不记得也很正常，那天最後大家要埋时光胶囊，我写了这封信一起放进去，因为你们没有留东西，所以我放了空的袋子，希望你们不要想起这些事。」

    「对不起…因为我…是我让你哥哥…」佳羽看着我，突然眼泪掉落。

    陈老师指着旁边书架上的卫生纸，我赶紧拿给佳羽。

    「之後的好几个月，甚至是好几年，我都持续追踪这件事，尤其是失踪的小孩…我也想相信你哥哥还活着。」陈老师把信还给我，这封信已经完成它的任务了。

    突然佳羽抓起包包就往外跑，我想抓住她，但我的双脚像被钉地上在无法动弹。

    「赶快去追她，我怕她会做傻事啊…」陈老师也站了起来。

    我立刻追出去，在不认识的校园里像只无头苍蝇，终於在校门口看到她。

    「佳羽！」我跑上前抓住她的手。

    「没事的，没关系，我们回去吧…」我m0m0她的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佳羽哭得只剩微弱的气音。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先回家吧！」我用力抱着她，感受她啜泣的频率跟我的心跳结合。

    「我想回我家休息，你也回去吧…」佳羽退一步离开我的怀中。

    「那我送你回去。」我很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我自己回去就好…到家跟你说，别担心。」佳羽x1x1鼻涕，用卫生纸按按双眼。

    「好吧…晚上想吃什麽？我准备好去找你。」我双手拖着她的脸。

    「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佳羽松开我的手，转身前对我浅浅微笑，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看着她消失在路上，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在那个斜坡上，哥哥在滑落前跟我说

    「抓好那个nV生别放开！」

    如果我知道以後再也牵不到她的手，现在无论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