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朱雀【不可燃】完结 (第1/2页)

    【不可燃】

    曾经，他不止一次意识到，他就是那个让枢木朱雀双眼中充满哀伤的人，但强烈到无法遮掩的哀伤情绪在对方脸上一闪即逝。

    难道是自己看错，难道是对方压抑成习惯的自然反应？

    他无法看透朱雀的心思。

    对方的眼睛里也会盛放温暖的情绪，比如，带着淡淡笑意喊他名字的时候。

    轻巧柔软的声线，带着透明感的笑声。

    “鲁鲁修，你回来了啊。”

    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转动。

    于是，一切的一切有了新的起始。

    屏幕亮了起来，未知号码的新来电提示。

    “你要什么颜色的？”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啊，笨蛋。”

    “上次你要定制的专用座驾啊，你和C.C要开着去处理一些地区因为geass引发的乱子吧。”

    “随便啦，什么颜色都行。”

    身体移动的杂音，是在转身对别人说话么？朱雀的声音跟话筒拉开了一些距离传来：

    “罗伊德桑，收货方指定要荧光粉红的涂装哦。”

    “不要开玩笑，喂——”

    想到自己将会频繁使用这种颜色的交通工具，他手里转动的铅笔差点就折断了。

    “请等一下！给我黑色的，黑色——！！”

    在对方畅快的笑声中，电话挂断了。

    他发现朱雀喜欢在电话里头喋喋不休，面对面的时候反而话少。他和他每天都会有至少一通电话，多的时候每天五六次，哪怕接通以后只是互道早晚安。

    “早啊。”

    “……哦，早安。这儿天气糟透了，我都看不到太阳有没有升起。”

    “是吗，我这边的天气还不错，雪停之后出太阳了。”

    当他们相会，枢木朱雀经常远远看着他与别人打交道，与别人谈笑、对话。

    朱雀安静看着他这边时，他通常能察觉到，但是当他回望过去，朱雀又看向了别处。

    亲手杀死的人隔了段时间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就算不计较比零之镇魂曲更久远的二人之间的过往，他们也都需要适应的时间。

    新来电的提示。

    “……还顺利吗？”

    “我不太确定，武器和战舰封存的封存，拆解的拆解，大致还算顺利，但是搬迁帝国军基地的成本比预期的要高。”

    “留在旧殖民地只会损失更多。”

    “没错，以千亿为单位的帝国币会在进程中被损失掉，新的全球性经济战略和新的货币政策推行是非常必要的……你在听吗？”

    打哈欠的声音。

    “在听啊，虽然你说的每个词我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确实听不太明白。”

    “看来，很有必要当面和你详细地谈一谈这件事了。”

    “……只要你不介意我听到睡着。”

    朱雀每次打来的号码不一定相同，隐姓埋名的假面英雄是不可能固定使用一个号码的。很多事情不适合在语音通讯里直接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和他会约定时间和地点，避开所有人，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消磨时间。

    这样的见面并不是在风光宜人的地方度假，交换过情报后，两人通常只是诉说旅途中的经历，完成任务时的琐事。当日相见，隔日就会告别。

    L.L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无法做到他们通电话时那么随性畅谈。

    看不见的张力，似有似无牵动胸口的丝线。

    拘谨的坐姿，谨慎的言辞。

    似乎只要多说一句都可能引起决堤的思念。

    种种难以言喻的，在他和朱雀相互凝望时，变得越来越有分量。

    填满每次见面空隙的，是漫长的别离。

    ＋＋

    “生日快乐。”

    “哦，谢谢……抱歉，我现在真的很困……没别的事了？”

    “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想睡一觉。”

    “你当真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生日这天能听到你的声音，这已经足够了。”

    突然轻柔下来像是有点脆弱的声音，因为那些痛彻心肺的往事锈蚀着双方的心灵。让竭力维持的温情脉脉和云淡风轻变得伤感起来。

    ＋＋

    “给你那个假面是要你铲jianian除恶的……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可我想做和平时代的守护者。”

    “你总是那么固执——！”

    东西砸碎的声音，压抑怒火的气息。

    “所以说，下次还有这么危险的任务我们一起——”

    “不行。”朱雀头一回打断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不死之身。可我不想看到……我真的……”

    静默了大约一分钟，朱雀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已经不想再一次看到你死去，我无法承受那种场面。”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加密通讯的两端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了两分钟，他听到朱雀说任务开始了，然后是挂断后的忙音。

    ＋＋

    转眼到了朱雀28岁的生日，两个人喝的有点多，在电话里东拉西扯说这些没营养的话。

    “去年我生日，你做的那个蛋糕甜得能杀人！我以为你对我是有多么大的怨气，哈哈哈哈。”

    “正常的甜度都是糖比面粉要多啊。我完全照着食谱做的。”

    “不，不行。那是布里塔尼亚的甜度，东方人对甜品最高的赞誉……记住，我们评价最好吃的甜点肯定会说‘这个不甜’。”

    “你家乡也不是没有甜度与之接近的点心，我可以学着做羊羹。”

    “那要搭配特别苦的茶才吃得下去，哈哈哈哈哈。知道吗，今早我起床了还在想，28岁的我依然得面对18岁的你，我也许会心情很差，但我现在只要想到等我68岁的时候，你依旧是这幅死样子……噗哧，然后我和你一起出门的话，哈哈，别人会觉得我是跟……跟孙子一起，路过的老人一定羡慕我有个贴心又孝顺的孙子……这肯定很好笑。”

    听着对方的笑声，他也试着想象了40年后可能发生的事，跟着爆发出大笑。笑得酒杯滚到脚边，笑得身子顺着沙发滑向地面。

    他喝的是真不少，酒精作祟下有点没管好自己的嘴。

    “我无法想象68岁的你……我们，呃、你愿意把剩下的几十年交给我吗，朱雀？我是说……选个你喜欢的地方，和我度过余生。”

    “……”

    他在沉默中等了足足五分钟，只听到线路那边睡的香甜的鼾声。

    他的时间停滞不前，他依然相信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所向往的目的地有着相同的风景。

    也许一位CODE确实拥有无尽的时间，但万物只要有了起始，就必定在光阴流转间一步一步渐渐靠近命定的终时。

    第二天他接到对方语无伦次的电话

    “L.L，我们约定过不能在电话里叫出名字的。”

    “请冷静点，ZERO先生，这是加密线路。所以我在你生日当晚表白以后，得到的回应就是你责备我叫了你的名字？”

    物件凌乱掉落声，手忙脚乱收拾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