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出走 (第1/1页)

    白天的yAn光透过教室的窗子洒下来，整齐的桌椅反S着淡淡的光。

    我坐在最後一排，耳边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却像是经过一道厚重的玻璃墙，被隔开，变得模糊又遥远。笔记本摊开，页面空白，只有笔尖偶尔划过的浅痕，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落下的犹疑。

    我看着那些浅浅的笔迹，心里突然想，如果我的生活也能这麽容易擦掉重来就好了。只要一块橡皮，就能让所有难堪、所有心碎、所有眼泪一瞬间消失。

    可现实不是笔记本，无论我怎麽努力抹去，伤口还是清清楚楚地存在，像一条不肯癒合的裂缝，提醒着我所有的失去。

    周围的同学正在讨论期末报告，有人打趣说要抄旧资料，有人嚷着要去图书馆。我静静坐着，像是局外人。直到下课钟响，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此起彼落，我才慢慢收拾东西。

    「吴昕！」有人叫住我。

    我回头，看见是班上bAng球队的同学张晟。他挥着手，笑容真诚又开朗：「下一节课在视听教室，要不要我们结伴一起去？」

    我愣了愣，本能想拒绝。

    独自走路的习惯已经让我形成一种保护壳，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可对上他真诚的眼神，喉咙里的「不用了」却说不出口。最後，我只是点了点头。

    前往视听教室的路上，我跟张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微风从校园的走廊吹过，卷起落叶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轻脆的声响。说着说着，他突然提起邱玥。

    我脚步一顿，心跳断拍。空气像是瞬间凝固，我几乎想转身逃开。可他语气平稳，不带探究，反而像是一种关心：「我知道，对你来说一定很难过吧。但一切都会过去的。记得抬头看看，身边还有其他惊喜在等你。」

    我怔怔看着他，心口像被什麽轻轻敲了一下。

    他又补了一句，声音b方才还要低沉：「你本来就很耀眼，不需要对谁妥协。你值得更好的。」

    我的鼻尖一酸，赶紧别开视线。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鼓励了。自从分手以来，耳边听到的不是安慰就是沉默，可没有人用这麽笃定的语气告诉我，我还是有价值的。

    夜晚回到家，我窝在床上，手机萤幕亮着。和秀秀的对话框还停在昨天。她传了一张和学长的合照，两人笑得像yAn光一样灿烂。我盯着看了很久，心里一阵刺痛。忽然想起那天她说的：「你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可是，要怎麽走出去？

    我阖上手机，视线落在床头的维尼熊。那是邱玥送我的礼物，毛绒绒的，抱起来很暖。可如今，这份温暖像是一把刀，每次看见都提醒我，她已经不在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Sh热的泪水打Sh被子，我却没有力气去擦拭。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明知道该放下，却还在原地兜转。

    隔天练习结束後，我和秀秀一起坐在接驳车上。

    「昕，今天教练不是夸你表现很稳定吗？怎麽还闷闷的？」秀秀歪头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点关心，也带着熟悉的调侃。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戏。表面好像一切正常，心里却什麽都没好。」

    「那就不要演啊。」她语气坚定，「你可以不快乐，可以难过，可是你要让自己真实一点。你要是想哭，就哭，不需要假装。」

    我抿着唇，没有回话。

    秀秀忽然笑起来，像是故意要把气氛拉回来：「你知道吗？学长昨天送了我一个小吊饰，说看到就想到我，结果我拆开一看，是一只超丑的小猪！」

    我被逗得笑出声来：「他这是暗示你是猪吗？」

    「对啊！」她忍不住笑得更夸张，眼角弯起，「可是我还是很开心啊，因为那是他用心挑的。」

    她说着，眼里闪着光：「你懂吗？有时候幸福不是礼物本身，而是有人想着你。」

    我心口一震。有人想着你。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心里。邱玥曾经也这样想着我，可现在，她已经不属於我了。

    「昕。」秀秀突然压低声音，收起笑意，语气柔软却带着坚定：「你知道吗？就算没有邱玥，也会有人Ai你的。」

    我怔怔看着她，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开始b自己多和同学出去，不再总是找藉口推掉邀约。虽然在人群里，我仍常感到疏离，像是隔着一层雾，但至少，b一个人关在房间好。

    剑场上，我也开始慢慢放开手脚。挥剑的瞬间，手臂的力量透过剑身传递出去，汗水从额角滴落，呼x1急促，心跳加快。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b起深夜里的眼泪，这样的疲惫反而更真实。

    张晟偶尔会来找我，他不多问，只是默默陪我聊天。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讲，我在听，但那种被陪伴的感觉，让我有些微妙的安心。

    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梦到邱玥。梦里我们依旧甜蜜，她笑着牵我的手，带我去吃我Ai的甜食。梦里的她那麽鲜活，那麽熟悉。可梦醒之後，空荡的房间提醒我一切只是幻觉。

    我开始学会在梦醒後，不再立刻哭出来，而是静静地呼x1，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而已。」

    有时候这句话会让泪水停在眼眶里，没有滑落。虽然痛还在，但b之前稍微能忍受一点。

    某个傍晚，我坐在场馆门口，夕yAn把天空染成一片橙红，霞光铺在地上，像是给世界渡上了一层温柔的颜sE。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秀秀走过来，把饮料递给我。她的手心还带着微微的温度。

    「昕，我觉得你真的有在慢慢变好。」她笑着说，「虽然你自己可能还没感觉到。」

    我看着手中的冰凉杯子，心里一阵酸楚。

    「秀秀，你说……我真的能完全走出来吗？」

    她认真地看着我，语气坚定：「一定能。只是时间问题。」

    我低下头，眼泪终於落下来，却没有以往那麽绝望。因为我知道，至少在这里，在这个夕yAn下，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