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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直接走到维斯身旁,伸手想要将那颤抖着的躯干搂入怀中。 维斯看到温特靠近,第一反应便是微微瑟缩着,闭眼等待温特的打骂,然而想到自己现在肮脏的样子,维斯又猛然睁开眼,如同装了弹簧一般,迅速地后退了一步:“我……太脏了,我先去洗一下……可以吗?” 说完,维斯又将头垂得更低,轻声道:“待会儿您随便玩。” 他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哪怕是毒打和玩弄,只要温特还愿意要他,他就都可以配合。 温特深深叹息,一把将卑微的人儿扯进怀里:“胡说什么。” 1 如果这也算脏,那温特这种贫民窟的臭气里长大的,岂不是没脸活着了?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躺在一块木板、两块石头搭成的床上,而他那从不洗澡的父亲,总是深夜拎着空酒瓶,骂骂咧咧地晃进棚屋里,然后扶着他床边的那面墙狂吐不止。 甚至有好几次,那臭气熏天的呕吐物都直接落在了熟睡的小温特脸上。 但他父亲可从不会因此道歉。 “你没错,不需要道歉。”温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去休息一下,我帮你叫医生来。” 维斯还没回答,温特便俯身将维斯打横抱了起来。 虽然此刻的维斯惊得短促地“啊”了一声,但温特还记得两人初识那会儿,维斯并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的维斯还是有点分量的,而且表面是个沉默矜贵的公子,背地里却总是憋着不少调皮的主意。 年少的维斯偶尔喜欢从背后突袭温特,忽然压在温特的背上,而温特也会顺势背着维斯转上一圈。 当时温特当然是为了讨好这个小少爷,好使自己有机会平步青云。 1 但那感觉又确实很美妙,就像背上生了对翅膀,沉甸甸的,却十分有力,仿佛能带着他飞起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飘飘的,好像即将消融的雪,很难让人想起他曾在学院里如何骄傲,又在战场上如何骁勇。 事实上,维斯确实也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的呼吸放得极轻,手指悄悄攥着衣角,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忐忑。 他静静感受温特抱着他,稳稳地走向卧室的感觉——这段路维斯经过了无数次,但从前可没有这么稳当。 或许温特会拽着他的头发,拖着他过去,或许他会在温特冷漠的目光里,像狗一样爬过去。 维斯一开始会觉得难堪,甚至激烈地反抗过几次。 反抗很成功,温特会嘲讽着说做不到就滚,然后毫不犹豫,甚至像送瘟一样将他赶出去。 但又不完全成功——因为最终还是他自己妥协了。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不是下巴上那条伤疤的位置和长度都不差分毫,维斯甚至要以为这是假冒的温特。 1 ——除非温特真的有棘手的问题,用得到自己的。 温特的脾气在武装部是出了名的差,只有维斯知道他是个极有耐心、有谋划的人,为了某些目的,温特确实可以将自己的脾气暂时隐去。 前车之鉴太多,维斯当然不敢相信温特的宽和,但又确实看不出温特的目的何在。 “上将。”维斯斟酌了一下,用了个不会出错的称呼。 他很久没有主动叫过温特了,因为温特不喜欢他的声音。 这一声让温特也愣怔了一下,微蹙着眉头说道:“叫我的名字。” 温特等着维斯的下一句,然而怀里的人儿却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被放到床上,才小心地问道:“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温特准备给医生拨电话的手顿了顿,虽然他对维斯这点好,远不及维斯对自己的十分之一,但相比于以往,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无事献殷勤的意味。 告诉维斯自己是重生的?经历了生死之后幡然醒悟了? 其实温特自己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做了个关于未来的梦,还是真的重生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说出来反而像是敷衍。 1 于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选择了当下维斯最容易接受的说法:“当然是有求于你。” 果不其然,维斯听了这话,像是松了口气,终于缓缓放松身体趟进了柔软的床铺中,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反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您说吧,我会尽力去办。” “嘘——”维斯话音未落,温特便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似乎是电话那头接通了:“沃尔夫医生?我是温特·韦伯。维斯·利奥波德·霍夫曼将军正在我家做客,可能还要小住几天,现在他的肠胃不太舒服,麻烦你来一趟。” 维斯在听到温特的第一句时,便忽然想起什么,本想阻止温特,却被温特一把按回了床上。 沃尔夫是维斯的主治医生,温特多少和这人打过一些交道,是个古板严肃的老家伙,每次和他说话都要复杂一些——尤其是需要说出维斯全名的时候,温特这时总觉得,维斯变得离他无比遥远。 “好的,我会让副手送药过去。” “送药?你不应该亲自来看看?”温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 “维斯上将没有告诉您吗?我前几天已经被调派给舒尔茨上校做健康顾问了——而且维斯上将的肠胃问题,我和他说过很多次了,但他肯不配合我的治疗,那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给他准备一些药。” “不配合?”温特眉头紧锁,忍不住剜了一眼维斯,继续追问道:“怎么不配合?”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维斯上将确实在您府邸上吗?您为什么打听这些事?” 1 “在不在,你过来就知道了。”温特心里一团乱,语气更冷硬了几分:“不管你现在归谁,维斯上将是联盟国最高等级的荣誉军官,他值得所有医生的关照,也值得我——他从前最好的战友,去关心他的健康状况。” 沃尔夫被温特一连串的话说得一愣一愣,温特和维斯确实共同经历过许多有名的战役,这在联盟国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但两人的阶级差距毕竟十分悬殊,旧军部和保密局的关系更是微妙,所以这两人理论上讲,关系应该并不好。 或许是工作上的原因,维斯经常造访温特的府邸,沃尔夫也曾去过几次,但每一次都会对上两张僵持着的、又冷又臭的脸,这会又是什么情况? 不过沃尔夫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再掺和进这些斗争,他年龄大了,只想安稳地养老——维斯身边可不是养老的好地方,他这才申请调给了一个官位不大不小的上校。 于是沃尔夫退了一步答道:“舒尔茨上校那边还有事情,我确实不能去您府上,不过我可以把维斯上将的情况和您简单说一下。” “将军的肠胃问题,饮食不规律是其一,很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但是将军——实话说,他的脾气实在不好,我怀疑他有外伤,或是其他身体原因导致的隐疾,建议他做全身检查。但将军每次都拒绝,不瞒您说,虽然我担任将军的主治医生,但我连他赤裸的脖子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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