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红宝石与小偷 (第2/2页)

血。

    艾尔森想。

    看上周周末亚历克斯提交的报警记录，被攻击没有超过5分钟，丢失的血液不会超过300cc.普通民众的捐血血量一般在500cc左右，就客观的身体伤害来说，这点血量丢失微不足道。

    亚历克斯没有转换成血族。

    这是很明显的，如果转化了的话，跳楼自杀会对身体进行损伤，但他多半不会死得彻底。人们对被吸血鬼咬过的受害者避若蛇蝎。最近几十年，在当局努力的科普下，“没有接受初拥，就不会转换成吸血鬼”这个信息，终于渐渐传到了大众的耳朵里。

    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这个说法，比如说亚历克斯。按理说，他在生理上没有任何改变，精神上却已经崩溃了。

    被吸血鬼袭击的地点，是洛城南边的野外，山上有散养的绵羊，周末会有人带着帐篷去湖边野营。

    案件调查不是很长，艾尔森很快扫完了。离开咖啡店前，他又在柜台买了一块蛋糕，在隔壁书店买了本书，《吸血鬼人种对社会民俗学的影响》。

    这个案子大概是短时间处理不了的。艾尔森暗暗接受了自己失去非正式的“顾问”身份，在心里给这没有登记身份的吸血鬼记了一笔。

    隐藏身份，又间接导致一位无辜人类的死亡，这个家伙被抓住的话，大概会被判处终身监禁吧。

    艾尔森的公寓里有吸血鬼。

    他站在公寓楼下，手里拎着书和甜食，皱起眉头。

    经过登记的吸血鬼享受和普通人类同等的权力和自由，自然也可以住公寓。不过，吸血鬼一般不会和人类混在一起，更别说住在这价格昂贵，公共区24小时亮灯，又离血库较远的公寓里。

    也许是谁家的客人。艾尔森想，倒一时没有联想到手里文件夹的案子上。

    走入公寓楼大厅后，吸血鬼的味道更清晰了些，甜丝丝的血腥味。普通人闻不到这种味道，却会下意识产生些许愉快的心情。天生捕猎者总是有着陷阱一样的特征。

    电梯停在21楼，吸血鬼的味道在这一层十分强烈。

    艾尔森的公寓就在21楼。

    踏出电梯门，他脚步微顿。

    要报警吗？

    艾尔森摸向手机，但是，门开了。

    一个外貌看上去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实际岁数无法确定站在艾尔森公寓的本口。他大概是准备离开，正好撞上了回家的艾尔森。艾尔森看到自己客厅一片漆黑，显然是这人自作主张把窗帘拉上了。

    “你是谁？”不速之客一愣，问道。

    他黑色短发，眼睛像红宝石，很漂亮。

    “我是这里的住户。”艾尔森打量着这个人，觉得有点眼熟。他讨厌吸血鬼，但是这不妨碍艾尔森带上微笑的面具。“这话才要我问你。你到我家做什么？”

    艾尔森的招牌的温暖微笑让这吸血鬼有些意外，他本来是做好了对方攻击他的准备的。

    3.

    这个学者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吸血鬼肖恩心里划过一丝抱歉。

    “嗯，这里是不是2202号吗？”他装傻道，踏出房门看向外侧的门牌号。

    艾尔森好像没有恼火，还是和气地说：“不，这里是2302。2202在楼下。”

    “啊，不好意思。我一定是走错了。”肖恩摸摸脑袋：“你的房门没关，我以为是朋友家——”

    艾尔森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自己正门的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他扬扬眉毛，想要说什么。

    肖恩生怕艾尔森反应过来与他对峙，匆匆向楼梯口去，边走边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等等。”艾尔森赶了上去，挡在电梯前。

    “你有见过这个人么?”他从文件夹里抽出自杀者亚历克斯生前的照片。

    肖恩扫了那相片一眼，强作镇定道：“没见过。”

    艾尔森紧紧盯着肖恩，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蛛丝马迹。

    肖恩咳嗽了一声：“我刚来洛城不久。不认识什么人。”

    叮。电梯到了，肖恩向艾尔森点点头，跨入电梯走了。艾尔森看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一路从23楼到1楼。

    去22层见朋友这件事，显然是编出的借口，但艾尔森没有揭穿。他向窗外看，肖恩从公寓楼匆匆走出，沿着墙壁的阴影快速离开了。

    他把亚历克斯的照片收起来，返回家里。

    整个公寓被翻得乱糟糟的，“走错门”的肖恩在这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装饰用的抽象画后面藏着的保险箱也被找到了，柜门被撬开，里面的钱财还在，但是有一块红宝石消失了。

    艾尔森神色变了变，有些烦恼的样子。

    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我这里？

    保险箱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过，艾尔森并不着急。他取出工具把门锁修好，把门锁上，才返回查看自己惨遭毒手的保险箱。

    他拿出一支很细的银针，在保险箱角落里一个难以察觉的小孔里一捅。

    咔哒，小小的暗门打开。

    里面绿丝绒的垫子上安静躺着块红宝石。被偷走的那颗是个赝品。

    艾尔森去拜访自己的好友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外表看上去是17岁少女的样子，实际上是四百五十七岁的老太婆了。五年前她早早在血站登记了自己的身份，从此过上了按月领取血站投喂的日子。她在海边悬崖上有一座小城堡，是三百年前从贵族情人那里哄来的。

    现在别墅捐赠出去作为一个文化旅游景点。

    伊莎贝拉则靠着几百年来的积蓄在洛城城郊买了一套再普通不过的房子。每天的爱好就是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打游戏。日子过得毫无新意，但是胜在惬意。

    伊莎贝拉家的客厅一角堆了高高的一摞外卖披萨盒。艾尔森瞟了那堆垃圾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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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是什么表情！可回收垃圾清理是周三，现在周天我囤积几个纸盒子在家里怎么了？”吸血鬼老太婆抗议道。

    艾尔森道歉道：“失礼，失礼。难得你还有胃口吃这么多好东西，这样也不错。”

    伊莎贝拉冷笑一声，向沙发软软的垫子里一躺：“有话快说。”

    艾尔森于是把自己家遭贼这件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抱歉，我没懂。你正好撞上了这个血族毛贼，而你却没有拦住他？你刻意做慈善？”伊莎贝拉从迷你冰箱里抄出两罐冷饮来。

    “万一打起来太麻烦，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反正公寓出入口有监控。”艾尔森接过那罐冰咖啡，而伊莎贝拉给自己拿的是桃味汽水。

    她“刺啦”地拉开拉环。

    艾尔森接着说：“血族能力太强，我怕打不过。”

    “扑哧——”伊莎贝拉刚喝下的汽水没忍住喷出来。

    艾尔森拿起窗台上的纸巾盒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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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贝拉把把黏糊糊的汽水整理好后，艾尔森掏出一个深色小锦囊递给她。

    那锦囊看起来很不起眼。伊莎贝拉没把它当回事，随随便便抽开系绳，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红宝石落在她手上的时候她仿佛是被烫到一般，整个人一激灵。

    “克里森月石！活见鬼，你哪里搞到这东西的？”伊莎贝拉拿着这宝石，rou眼可见的坐立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