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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前,琼斯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有一天在他的m面前想起那件事,继而失控到陷入过呼吸里。    张着嘴大口吸入空气的他开始感到身体发麻。氧气似乎并没有因为呼吸而流入身体,反而如被开了个口子,随着搏动的心跳离他远去,四面八方黑影幢幢,没有光。只有冰冷的海水,骤然压来,排山倒海。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劈入了琼斯昏沉的意识里,并不响,却像闪电一样划过天空:琼斯,放松!放松,这儿没有人能伤害你——    门锁轻轻一跳。嘣。    琼斯遽然一震。    即使是并不清醒的意识,似乎也仍然知道那是谁。    那是,那是……他的……m……    他意料之中地抗拒起来,不想让对方见到他如此失态。    对方却已经暴力地撬开了浴室门。    哦不,不,别这样……    不……    他怎么能呈现出如此弱态……    琼斯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有些慌乱地想要站起来,甚至忘了去计较韩寅熙是怎么解开束缚的。可是做不到。越是挣扎,氧气越是消耗。越是呼吸,越是天旋地转。    手脚发麻的同时,温度也在流失。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只是可笑地在地上扭动了一下而已。    平衡感被恍惚的意识彻底破坏。    这该死的脆弱……琼斯颓然。    对方见状立即扔掉手里的钢笔,一个箭步冲进来,将他从地上搂了起来。    琼斯,吐气!减慢呼吸!    琼斯猝不及防,仿佛陡然被裹入一团火焰。对方赤裸的胸膛紧贴在他湿透的衬衫上,传来炽热温度。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哀鸣。    冰冷的指尖终于被暖流覆盖,对方强有力的手臂将他牢牢按在怀中,他再怎么患得患失,最终还是情不自禁如溺水者抓住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了眼前那个模糊的人影。    呼吸急促,心跳相贴。    这样的事本不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的……    他狼狈地垂下头,靠在对方肩窝喘息。    他不应该在今天提出约调,也不该在韩寅熙还在他身边时就想起那些事……    那些,恨不得让他压根就不要生而为人的事……    指尖不知攥到了什么,就被他攥紧,一口气用力地攥了下去。    如悬崖边的人需要绳索,苦海中的人需要浮木,琼斯条件反射地依赖着怀里guntang的温度,也需要紧紧抓住些什么,来求得安慰,以至于他无法去想指甲刻入的是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血顺着指甲嵌入的弧度流淌下来,缠绕在韩寅熙脊背。    而琼斯只能感觉到紧密相贴的那具身体微微一颤,如微小火苗在千分之一秒内的随风一跃。    韩……韩……琼斯唇齿沾连地念出他的姓,如同梦呓。    韩寅熙空呼半口气,轻咬他的耳朵,说:我在。    慢点呼吸。抱着自己的人在耳边低语。    声音很轻。轻到像一个梦。却因为足够近,而变得像是本就藏在心底的声音,让琼斯不自觉地就听从了他的指令。    咆哮的海面上仿佛出现了一缕光。    紧张到痉挛的身体在换气扇规律的送气声中试探着,将信将疑地松弛下来。    慢点——对,慢下来。男人呼出的热气洒在琼斯耳廓,粗粝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    那真是比落花融化于春泥还要体贴的温柔。如果琼斯此刻是清醒的,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在性事中疯狂追求痛感追求虐待的男人,该是如何感知这种蔷薇花一样娇嫩的温柔的?    没错,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让风暴过去。    琼斯的呼吸平缓下来。    接天连地的波涛被照亮,大海在光的面前声势骤弱。狂怒的浪潮似乎色厉内荏,一下子收敛了气焰。    琼斯仰望海面,看见一串绳索被抛到了眼前。    不甘退却的浪潮仍在挣扎。绳索在海面飘荡。    他当即伸出手,竭力试图抓住那串绳索。    他抓住了。    绳索绷紧,将他从窒息的深海中一举拉出。    风暴终趋于微。    琼斯清醒过来的刹那,韩寅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ptsd引发地的呼吸性碱中毒说危险不危险,说不危险却也能把人送进ICU。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琼斯出什么意外。    这人是个好人。    无论哪方面都是个好人。    好人就得好好活着。    ————    那一晚,调教没有继续下去。    琼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一地被韩寅熙强行崩断的束缚皮具,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韩寅熙眉毛扬起来,眼中出现了薮猫般的警觉:……你不会要我赔吧?他边说竟然边往门边退了半步,全然不顾他此刻是半裸的。    琼斯嘴角跳了一下:……当然不会。    结果当夜成了他们两人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    琼斯和韩寅熙很少有无关情欲的交流。    这主要是因为双方都过于识相,不想把关系扩展到性以外的领域。以至于当他们有一天想要普通地聊聊天时,忽然发现并不知道该和对方聊些什么。    就这么背对背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韩寅熙几乎以为琼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方幽幽说了一句:对不起。    韩寅熙一听,脑仁发涨:别道歉。PTSD又不是你的错。    于是琼斯又沉默下去。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们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炮友,除了zuoai之外,没什么交流,对彼此的了解相当有限。    ——或者说是,琼斯对韩寅熙的了解相当有限。    韩寅熙拜SGS所赐,对琼斯的了解大概稍微多一点点。    只是此刻,多出来的那一点点,他也并不能向琼斯透露。    他只能安慰道:睡吧。要是做噩梦了就叫我。    ————    神奇的是,也许是因为韩寅熙那句话让琼斯潜意识中安心下来,这一夜竟然是无梦的。    醒来时,6点35分,是过去十年来都雷打不动的起床时间。    晨光熹微,顺着百叶窗滑入室内,打出条状的光痕。背后传来平稳的呼吸。琼斯听着那个声音,不禁有种错觉,仿佛现在这片刻才是梦。    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麝香混杂着奶香,在偏高的体温下随着汗水散逸,既成熟又纯真,充斥琼斯鼻端。    是韩寅熙的气味。    在脱离情欲的场景下闻到他的气味,让琼斯不禁产生一种微妙的日常感。    就好像……    就好像……    琼斯倏地闭上眼。    他想,这个念头不能有。    在床上又躺了三分钟,思维才从睡眠的混沌中逐渐缓过来。琼斯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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