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鱼_【3】波sa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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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波sa (第1/2页)

    骰十八投仔是有技巧的──就是永远做庄。只要一直做庄,输的钱总是能够赚回来。赌博不是赌运气,只是在跟时间博输赢。

    添旺在担任保正时,村民私底下想要玩一把就只能找他做庄。日本警察也知道这件事,但也知道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线的状况很不利。尽管日日新报还是在宣传胜利,每天在神社面对着东方祈求神明护国、三呼万岁,但随着粮食配给制、徵收铁器,一架架特攻队从岛的东边起飞,乃至见到总督府在轰炸下燃起大火,无论是内地人还是本岛人心里都明白,击败英米毛唐已经是不可能了。

    也许是感佩本岛人在如此郁闷的环境下还能自得其乐,又或者是自己也想逃避现实的残酷,甚至到後来那些日本警察、日本兵也会在闲暇时下场一起骰十八投仔。这时候添旺就会刻意让内地人赢。毕竟输也不会输太多钱,赢了却反而失去更多。

    添旺自认为不是赌徒。只是任谁都是在跟时代的命运豪赌。

    所以当他看到昔日的好友跪在地上求他的时候,他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情义,而是一场新的赌局。

    狗去猪来。

    老胡仔──不知不觉中,大家都习惯这麽称呼那群大陆来的人,也许依照胡琴、胡椒的命名原则──进驻这座岛之後,他跟他的好友?辉仔,一开始是没受到太多影响的。然而发生在市区的SaO动演变成沸腾全岛的大屠杀之後,曾经在日本人手下服务过的经历,让他们一样被视为潜在的「汉J」。

    他含辛茹苦送去京都在帝国大学学习到一半被迫返回的次子,成为这个岛新的统治者眼中最需要防范的危险分子。至於他心Ai的长子,则被送去南洋上不知名的小岛,然後只得到了「您的孩子已经在靖国里头」的通知。

    靠着长期经营的人脉还有祖辈与自己积攒下来的财产,新的统治者似乎接纳了他,又或者只是想藉由他的手安定这个地方;总之,这一局他幸存了下来。

    曾经的敌人成为了盟友,并带来了新的玩法。

    跟着儿子去了几趟市区,从美军身上学会了一种称为「扑克牌」的游戏。

    这次可不是作庄的会稳赚──拿到王牌的才是赢家。

    乡代表只能说是开局。米粮、肥皂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筹码。乃至於本次县议员选举,次子十拿九稳的参选,也都还只是计划之中的牌路──毕竟那些老胡仔也很仰赖他提供的「情报」,好使自己维持「抓捕匪谍」的业绩。

    但他始终提防着跟他有相似经历、却有着更高声望的前同事。

    如果问他为何不下手,大概是他经常寻思一个人的堕落为何可以如此快速。又或者所谓的堕落只是相对的,如今的自己距离年少时理想的自己是否也是云泥之差?

    瘦小的辉仔个X憨厚率真,b起自己,一直以来深受日本长官的喜Ai。村里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他的田佃,渔民的船很多也是跟他租的──准确地说,是他阿爸的田佃跟渔船。辉仔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同村民相处时没有隔阂。跟时不时想强调自己在为日本警察办事的添旺是天壤之别。

    不过在添旺看来,辉仔个X是标准Ai搏感情的的本岛人,而没有内地人那种身为公职的荣誉感跟自尊心──以及优越感。

    虽然私自跟村民骰十八投仔的他好像也没资格说什麽。但辉仔的豹变更让村民难以理解。

    除了许多土地被田佃用便宜的价格买去之外,辉仔时不时就来找他,用田地跟他换在担任保正时私藏的「仙膏」──鸦片。

    即使是添旺也不晓得为何辉仔会开始x1鸦片,甚至也不晓得他最早是怎麽染上烟瘾,而村里的人更不会知道。只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鸦片辉仔」、「鸦片仔警」的称呼就嵌在他的身上。

    於是那个晚上,添旺也以为辉仔也只是要来跟他换鸦片──说实在的,添旺私藏的鸦片也快没了,而辉仔能够卖的船、田地也是所剩无几。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杨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每当街上传来这首诗歌,就晓得又是辉仔在大白天喝了酩酊大醉,从山上沿着海岸边高唱。

    没有吃鸦片的日子,就是饮酒高歌──添旺真的不明白,到底为什麽曾经憨厚率真、耿直和善的辉仔,如今会是这般模样。

    ──然而添旺有时候也是不明白,为何自己没办法成为那般洒脱。

    辉仔的长子,甚至也不得不自己顶了一家店舖开始卖布匹、成衣跟药包。他的长孙、名唤荣吉的少年,则很争气地考上了大学──这是添旺唯一感到威胁的事情。

    如果鸦片辉仔的长孙完成学业之後,要回来这里参选乡代表、或是更高的位子的话,添旺没有把握还能保有现在地位。毕竟这里的人看到以前的辉仔与现在的荣吉,有过多的同情与怜悯。

    但,好巧不巧,看似前途似锦、一片光明的荣吉,似乎跟经常造访布匹舖的外省nV人有些情愫──但她却是老胡仔警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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