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蛇】《愚人之爱》_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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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下来后他们又开了个小组会。

    说是科长主持工作,结果是副手一直在汇报。挺年轻的小伙子,结果问下来才知道已经跟了须佐三年,从地方一起爬上来的,妥妥的心腹。

    给他们家科长打工可不是好打的,没临场张口就来的本事真的不行。上面松岛扯着嗓子讲的几乎要口吐白沫,下面领导松了下领带连头都不带点的。小伙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瞟了眼科长,果然在皱眉。

    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虽然看着唬人,但八岐知道,这人脑子已经不在这了,以前上学时候就这样。

    他们班当时就是为了竞赛才开的班,普通的学业对这群怪胎来说太简单。给他们上课的甚至有很多名牌大学的教授,那课讲的生怕他们能听懂。一节课一张卷子,正反四页纸,一共三道题,草稿纸倒是发了一沓。

    下了课就拿废纸折飞机玩。

    说来惭愧,干这种事的一般都是八岐。

    老师对这群小孩都是放养,一个两个宝贝蛋,只要不犯原则性问题就没事。

    小飞机一到下课就起飞,祸害了不少同学,但是大家都很单纯,反抗最多不过就是一堆飞机对着轰炸。任由发展的结果就是硬生生把课间打闹演变成模型研究,为后面两年的创新创意科技大赛夺冠打下了结实的基础。受害最多的还是班长,因为他的同桌每次折了飞机,有一大半会在坠毁在他头上。自从八岐和他混熟了之后脸皮越发厚,干了坏事就捂着嘴笑。

    后来八岐有问过他,是不是一开始挺讨厌自己的。须佐也没遮掩,回忆里小男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漂亮的和宝石一样,说对,你很烦,不过现在想想真的还挺可爱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哼了一声就黏上来,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很自然的把嘴贴一块了。

    但可惜,他两互看不顺眼的舍友关系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于是须佐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下了课就被几个学长喊走下楼打球了。

    他们校队有个新生选拔赛缺人,正好须佐人高技术也硬,正好补了毕业学长的位置。八岐知道之后特别不屑,男孩子的好胜心,就是见不得死对头比自己好,一连好几天没正眼瞧过他的舍友。

    须佐心想正好,快点别来折腾他,一放学在球场练球到深更半夜才回宿舍。

    过了两天八岐发现不对劲,没人讲话真的很难受,虽然须佐平时也不太搭理他。但那天他的脑子就突然缺了根筋,往客厅一蹲,蹲到十一二点,困得眼皮打架呵欠连天,也不知道啥时候倒沙发上睡了过去。那会儿夏天,宿舍开了空调,他又贪凉穿着短裤T恤,一觉睡到大早上把自己冷醒。两条大白腿架在沙发上,啥也没盖,爬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舍友又出门了。

    他心想不行,眼咕噜一转想出一个堪称绝妙的馊主意。

    回卧室把作业写完后,就吸溜着鼻涕,开了舍友的房门,往人家被窝里一钻。须佐的房间很干净,他也是第一次进来,本来以为会是和网上说的那种裤衩子袜子乱飞,都是汗臭味,结果还挺好闻,是那种暖暖的木调香。他塞在人家被窝里觉得好暖和,也不知道舍友买的什么牌子,等人回来了再问问。

    八岐蹭了两下,被子上有太阳的味道,外面的空调打的死冷,被子就和结界一样给他一把裹住了。睡意慢慢涌上来,手机也有点玩不动,他突然又连打了两个喷嚏,头甩的和撒水的小狗一样。

    八岐觉得脑子脑子有点昏,拉高被子把自己一盖,直接睡死过去。

    须佐回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没敢直接进还在外面探了两下,看到里面没开灯才关上门开始脱鞋子。边卸东西边吐槽自己为什么像背着老婆偷吃,深更半夜不敢回家。他昨天看到八岐睡在沙发上吓了一跳,知道这人憋不住了要来逮他。所以一早就出门,上图书馆写作业去了。

    周末留校的人还挺多,毕竟学校偏,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他把包一扔,先进了浴室冲澡。天热的要把人晒成灰,就算是走夜路吹来的也是热风。浴室地面干燥,没洗澡的痕迹,烘干机也没开。对于这个室友,唯一值得赞扬的就是爱干净。有次八岐开着门收拾房间他瞟了一眼,里面都整整齐齐。除了床上的被子,不知道叠的是什么玩意儿,丑的很抽象。

    夏天在宿舍洗澡也有点受罪,卫生间的窗户很小又特别高,即使开了排风扇也很闷热,他裹了一块长毛巾就准备往空调房间溜。进门没开灯,摸了件干净睡衣穿了就往床上爬。

    这一爬,事情就大了。

    “我草!”

    床不大,手长腿长的男孩子翻个身就能摸着边,须佐记得自己是叠了被子出门的,刚摸黑被子枕头没摸着,却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大长条,一边哼哼一边动。他从床上弹射下去开灯,就看到一个半圆的鼓包缩在他的被子里,走过去一看人没藏好,外面还漏了几根银白色的毛毛。

    一股火气都没憋住,像是被陌生人标记了窝的小狮子。须佐摸了一把脸,推了一下偷跑进来的八岐,冷声喊他出去。结果人没动,翻了个身往被窝深处塞,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听起来很闷很难受。

    须佐过去把被子一把掀开,强光照在八岐的脸上让他短暂的睁了一下眼,又阖上蜷缩在床上摸被子。被子主人冷静了下来,发现这鸠占鹊巢的土匪浑身发烫,雪白的皮肤有点泛红,手臂和大腿上还有那种类似蚊子包的东西。

    他凑过去拍拍八岐的脸蛋,guntang,还在发抖。

    快凌晨一点了,舍友倒在他床上发烧,多梦幻啊。

    总不能看他烧死,宿舍里也没退烧药,只有开学发的体温计,还是那种水银的。八岐现在烧的神志不清没办法给他塞嘴里,万一咬破了这人直接就归西了。须佐在外面翻了半天拿了瓶酒精回来给人降温,又把温度计塞到他腋下,被子裹好后自己穿衣服去了。

    等穿完回来一看,好家伙39度,只能上医院。

    校医室平时是有急诊的,但这是周末,全回家了。

    他准备扛着八岐去医院,八岐烧的像一滩白色史莱姆,一点力气都没。须佐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后就一直喊冷,抓着人不放,一点没有平时嚣张的样子,情绪很差生病又不舒服,别着嘴一脸要哭的样子。

    须佐只能让他先坐在沙发上,问半天裤子在哪里也不讲话,良好家教实在不允许他去人家房间里翻。想了半天只能挑了条自己的球裤给他穿,稍微有点大,伸缩绳一拉还是能挂住的。走前还拿了个运动水杯,一路跌跌撞撞从宿舍抄小道出了校门。这会儿八岐已经在他背上了,看着和他差不多高其实还挺轻。刚下了场夜雨的夏季,闷热的水汽黏在皮肤上混合着汗液,很快就把衣服打湿了。他和背上的热源相贴,心脏的闷响顺着骨骼传开,似乎压过了蝉鸣,一路无言。

    直到进了了医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须佐自己都没生过几次病,小感冒都是吃药就完事,只有小时候生病,不过那也是他哥喊人到家里给他看的。这医院的流程,光挂号拿药就折腾了好一会儿,更别提还有个祖宗一直扒着他。

    等病人终于挂上水,坐在座位上抱着杯子乖乖喝水的时候,须佐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汗湿的衣领,心想自己今年也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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