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驰_第十四章:青州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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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青州行 (第1/1页)

    次日,我就随他们一齐上路了。统共算起来,我们也只在蒲草镇停留了一天半。但我觉得我与他二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

    是穆小少爷早上叫醒我的。我就躺在地铺上,他站在我身侧,俯视着我。我被叫醒时,睡眼朦胧去看侧边的木屏风。刘青闻已经离开厢房了。

    洗漱时,我不禁怀疑昨夜的事可能是一场梦。但我吃煎包时刘青闻破天荒地给我倒了碟醋。那碟子被推过来时,我正想蘸边上穆沧明的醋碟,手里的筷子尴尬地停了停,还是蘸了穆沧明的那碟醋。心神不宁间,刘青闻把醋碟推得离我更近了。我试探性地提起煎包蘸了蘸面前的瓷碟,余光瞥见刘青闻神色如常。怪人一个,我腹诽道。

    吃朝事时,二人都缄口不言。我只好埋头吃煎包。

    说来也怪……他们二人除了起初对马厩的“师兄”透露出几分兴趣外,后来便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提过。也不知是路程紧凑,还是不在意。我却始终忘不了,总觉着那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不过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江湖上人本就恩仇复杂,那位“师兄”也说不定真是得罪了别人。

    吃过饭,穆沧明与刘青闻兵分两路采购所需物品。我本想跟着穆小少爷。刘青闻却暗自拽着我的手,我只好随他去买剑。

    蒲草镇小,没正经兵器铺子。刘青闻寻寻觅觅,最终在家卖纸钱香火的小店里找了把桃木剑。那自然远远比不得清音剑,但他却面色平常,无甚失望泄气之情。我看见日升至刘青闻的肩头,他的发丝熔金镀光,那把桃木剑也沾着亮色。和风容与,侧着头的道士身姿犹若玉山。可惜是只有皮相的恶人。

    这样一说,刘青闻就像是鬼怪志异里的白骨精。

    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想直视刘白骨精的那张芙蓉皮以免心智动摇。

    “你昨日说的话可还都是真话?”

    “自然。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予你。”

    我抬头,看见白骨精的一双点漆眼平和清亮,连忙摇了摇头。我还是知道少些为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刘青闻看着有些泄气,大概以为我不信他吧。确实我也不怎么信。我为了打破尴尬,且真真有些好奇,便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道士垂下眸子,薄唇开合:“那有间糕点铺子,人很多。”

    我不明所以,又问:“所以呢?”

    “想买给你吃。但不知道你吃什么,也没钱买。”刘青闻老实地说,还体贴地补充道:“等穆小少爷回来了,叫他买与你。”

    我毛骨悚然。从昨夜起,他说的话越来越多了。他,他还要给我买糕点?我回忆了一下昨夜混乱情形,嘴角颇为抽搐。他真,真把澹台策当心上人看待?

    我二人无言,最终等来了穆沧明。

    穆沧明买了些干粮与两匹马。马倒买得容易,也低廉。原因无他,只因那两匹马正是客栈马厩那两匹。马儿原主嫌它们晦气,说穆沧明肯要已是帮了他们大忙。

    人有三人,马有两匹,全然是因为怕我一个人骑马出逃。但那是杞人忧天,我不会骑马。

    我无所事事,注视着刘青闻把寥落行李挂好在马身。看他挺拔的腰身,我真难想象他是为色不顾一切的那类人。

    此时一只手拎着包袱伸到我面前,我侧头。原是穆小少爷。

    他“喏”了一声,道:“你的干粮,路上吃。”

    我点点头,道了谢。

    “怎么不打开?”穆沧明蹙眉,似是疑惑。

    我只好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除去烧饼rou干,还有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好多块枣泥糕。枣泥糕上是菱样花印,与客栈里的枣泥糕一样。

    扎了马尾的少年意气风发,眉梢一挑,嘴上不明说,却还是像在邀功。

    “看你那日喜欢,我临走前问客栈要了一包。”

    我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穆小少爷看着还不是很满意,但此时另一边传来声音。

    “穆沧明,上路了。”

    偏头看,白骨精已经高坐马背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我二人的动作,心里有种不知何来的心虚。我猜刘青闻的包袱里只有大饼。

    我和穆小少爷共骑一马,被他环在身前。他的发丝垂在我脖子上,痒痒的。但我也不太敢开口,万一他分心,我二人就要掉下去了。马背颠簸,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我会骑马,但只会慢慢骑。此时这样的速度显然对我来说是过分的。

    穆沧明的手从疆绳上收回一只,抚了抚我的腰。他的声音昂扬清亮,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马驹。

    “坐稳些,小心摔下去。”

    我“嗯”了一声,也不知他听没听到。我刚刚颠得人都快趴下了,此时只好费力地直起一些身子,贴着他有点硬的胸膛,双手随他一起抓着绳子。

    穆小少爷“驾”了一声,用手把我的手包住,道:“抓紧绳子,要走边上的小道了。”

    我这时已经懒得应他了。这是马儿大约被他夹了下马肚子,又听了一声“驾”,撒开蹄子跑的飞快。我瞪大眼睛,心跳到嗓子眼。穆沧明却直接一手环着我的腰,一只手扯着马绳调换了马匹的方向。

    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难受得不行。

    一路上,除去夜晚实在不可缺少的睡眠,我们只在白天偶尔短暂休息过。几日下来,他二人不知怎样,我是被摧残得苦了。好不容易到了大镇子,换上了大马车。马车只行了一日,就到了青州。

    下马车时,穆沧明不知从哪儿找出一只幕篱递给我。我任命地接过来带上。白纱铺天盖地,我视野不复过去几日的清明。

    穆沧明看出我情绪低落,便开口:“其实,也有个办法让你不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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