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孔洞 (第2/2页)

  许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同情心吧。

    点清一声不发地低了手帕过来，尚玉京没有拿，而是低着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还侧着身，背对着点清，闷声说：“点清，你走吧。”

    他有钱，点清也是自由身，他不会被国公府所牵连，留在这里只会被他所牵累，点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点清放下帕子，“公子，可你也只有点清了。”

    他看着公子受辱，也看着公子在沈淮萧手下乞怜摇尾，公子何曾那么卑微过。

    “可你也知道，我自身都难保，一旦侯府有人发难，我根本救不了你。”

    点清帮他掖了被子，又去拿扫帚清理地上的残渣碎片，他说：“公子，你身边没有个帮忙的人会很不方便，再说点清跟了公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怕。”

    尚玉京枕着手臂，咬着下唇，冰凉的泪从眼眶流出。

    跟着他干什么，找死吗！

    “公子，我不想走，也不会走，就算你干点清走，点清也不走。”

    大夫来的快，进侯府看了这么多回，和尚玉京熟稔了几分，心有不忍的说脸上这伤怕是会留下伤疤。

    尚玉京摸着脸，终究还有几分难受，随后看似不在意的放下手，转过脸去。

    “不过也不必担心，碰上医术高明的，这小小的伤疤根本不成问题。”

    尚玉京勉强的笑了笑。

    海棠绽放的日子，尚玉京大病一场，同时上京发生几起命官暴毙之事，沈淮萧一旦忙起来，根本无瑕顾及尚玉京，正好他也因此不愿见他。

    尚玉京得以联系上尚呈祥，才发觉沈绵尸骨一事是场乌龙，尚呈祥挖错了坟，带走的尸骨并非沈绵，而是一具野兽的骸骨，却也想借此逼迫侯府放了尚玉京。

    碰上天气不错，点清推着尚玉京去院里晒太阳。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都有默契的没有提及点珠，而且公子也鲜少理他了，什么事都是叫别人来做。

    点清知道公子故意冷落他就是希望他能离开，但他完全不接招，公子也无可奈何。

    “公子，花开了。”

    尚玉京抬头，不经意的看见门口走来沈淮萧，身边跟着秦嗣同。

    应该是谈及上京的命案吧，事情演发愈烈，他虽久居后院，也能听到府里的丫鬟讨论这些。

    沈淮萧只是扫了眼尚玉京，邀着秦嗣同进了书房。

    秦嗣同笑道：“尊夫人瞧着似乎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那身子，三天两头就是病，这次一连病了二十多天，吃什么药也不见好。”

    秦嗣同拇指扶着青玉茶杯，说：“你们两家的事我也是知道，当年你那一脚啊，大有当年老爷子的范！”

    沈淮萧觉得屋里闷，叫丫头支开窗，恰好对上了海棠树下的尚玉京。

    他穿着浅灰色的素衣，披着黑发，双手搭在膝盖上，阖着眼，远远看去，蓝天与白云，海棠与美人，竟出奇的美。

    秦嗣同拍手：“美哉！”

    沈淮萧稍稍出神，听见掌声收回思绪，眼睛却盯着窗外，看见尚玉京伸手去接海棠，海棠花与指尖的颜色竟然是一致的。

    许是目光太过于炽热，尚玉京回头，一眼撞上波光粼粼的双眼。

    尚玉京浅浅一笑，抱歉似的点头，然后叫点清推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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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嗣同忍不住打趣：“夫人许久不见，倒是愈发娇艳了！”

    这句话其实不适用一个男子身上，但他此刻脑子里冒出的却是一句人比花娇，这种娇不似女子的娇美，而是内敛的，不动声色的融于这种境界的美，总有几分不真实的样子。

    沈淮萧轻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提及尚玉京，移开了视线。

    “那千丝蛊可能是宣王所为。”

    秦嗣同先是一惊，继而低声道：“你查到了什么？”

    “第一次千丝蛊发生在皇宫，你我皆是见证人，之后沉寂四个月再度出现，而且这几个人，曾都参与了一次戏仙楼的宴会。”

    “你是如何得知？”

    沈淮萧低声咳嗽一下，“我就在其中。”

    “那岂不是下一个就会轮到你了？你切记得让侯府加强巡视。”

    “我还盼着他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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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起那日的景象，对于人凭空消失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这发生的几起案子里同样出现了。

    恰逢房门敲响，二人看向门口的方向。

    尚玉京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说：“侯爷，玉京来给你送茶点了。”

    沈淮萧眉头微皱，心想着尚玉京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按理来说他这人巴不得不见客人，怎么这会儿紧巴巴的来了？

    秦嗣同颇有意味的笑着：“看来夫人被侯爷调教的不错呢。”

    沈淮萧没理会他的打趣，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见尚玉京提着个食盒，那分量提在手里让他有种快要倒下去的感觉。

    真是弱极了。

    “你怎么来了？”

    尚玉京嘴角流露浅笑，举起食盒说：“厨房做了新的糕点，玉京端过来和侯爷尝尝。”

    “你要是不说实话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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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玉京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说：“听说上京有命案，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病好了？”

    尚玉京犹豫了一下点头，低声说：“晚上玉京会去侯爷房里，而且玉京真的很希望能帮上侯爷的忙。”

    秦嗣同竖起耳朵，只可惜听的并不真切，许多日不见尚玉京，如今倒真有几分妻子的模样了，想着往日的尚玉京，真觉得有几分可惜。

    一身才华，偏偏困于这四方后院，沦为一介妇人。

    他端茶品茗，这茶入口香绵微涩，后味回甘，恰到好处。

    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沈淮萧侧开身子，让尚玉京走了进来。

    尚玉京跪坐在软垫上，打开食盒取出了里面的糕点，说：“玉京见过秦大人。”

    秦嗣同放下茶杯微微颔首以做回应。

    沈淮萧不喜喝茶，他这人弄刀弄武行，对于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实在是不喜，尤其见着尚玉京主动煮茶十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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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话就直说。”

    尚玉京手一僵，放下了手中的活，说：“玉京听闻命案发生后都会有人像出现，并且在立即赶往后便消失不见。”

    秦嗣同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尚玉京颔首道：“玉京曾读过一篇奇巧杂书，其中便记载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不知侯爷与大人可有在受害人房中发现一些细小的孔洞？”

    沈淮萧沉思了会儿，同秦嗣同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这孔洞可有什么蹊跷？”

    “那便对了，这孔洞看起来不起眼，实际却是人像消失的关键。”

    沈淮萧特别烦人卖关子，语气颇有些冲道：“有话快说！”

    尚玉京抿了抿唇，道：“小孔成像，你们所见到的人像其实是假的，他只是通过这个孔洞达到一个反射的作用，那人看着在你们眼前，实际上他却藏在房间里，所以你们一追上去，那人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