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42 当我们论爱 (第1/2页)

    息塞一顿，说：“嗯。”

    他坦然看向凛迩，真心实意地问：“不喜欢吗？”

    毫不抵抗的承认，未曾设想过的人选，倒使凛迩怔忡，下意识地否认：“不……”

    息塞沉默地看他，什么也没说。

    凛迩却莫名觉得面前的人鱼有点失落，或许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略微斟酌，决定出声再次强调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喜欢。”

    息塞平淡地说：“那就好。”

    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周身的低气压浑然散去，是非常明显的氛围变化。而这份变化，是随凛迩的答案而产生的。

    凛迩的感觉很微妙。

    显而易见地，息塞的情绪为他所掌控，这次见面，息塞不仅没有呈现出王的傲慢，反而放低自己的姿态，端他坐上位。

    那么多声“尔尔”。

    那难以理解的“王后”之称。

    息塞的态度太难琢磨了。他见面柔情，做事却冷练，放逐自身又监视，将两种截然相反的处理方法杂糅在一起。

    他在纠结吗？视他为异种，又如大多数人鱼一样纠结于是否应将他当作同族？

    凛迩想到这里，便依着眼下难以言喻的气氛里问出来：“你知道我是什么，对吗？”

    息塞不太理解。

    凛迩便说：“你们称之为异种。”

    尾音刚落，息塞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了凛迩身上。凛迩抬眼去看，只见息塞面无表情，埋藏在口内的冷斥为他的面容凝上一层无形的霜。

    他想要反驳什么，然而吐出口的只是冷淡的字眼：“嗯。”

    他知道。

    那他是怎样想的呢？

    凛迩有所指地看向门外，说：“他们都知道吗？”

    “嗯。”

    预料之中的答案——作为王，得知他为异种的答案后，理应告知全族群。

    那么……

    凛迩说：“他们仍称我为王后。”

    息塞接得也自然：“嗯。”

    这不是凛迩预料之中的答案。

    他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面前这条大尾巴鱼。

    息塞是什么意思？

    他不以任何理由过渡，也不表达咄责。他肯定了，以一副全然知情且放纵的模样。

    息塞站在面前，怡然不动，任凛迩打量。少顷，息塞微微低头，主动凑近他，率先问道：“有什么问题？”

    之前沉着的态度好像是在竭力隐忍，现在因这个话题分崩离析。冷涟的气息在靠近，吐息之间被镇压的克制脱离缚绳，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渐墨的夜色里溢出点点光彩。

    息塞看着他的王后，说：“你认为，有什么问题？”

    是想要自由，还是另有所属？

    他一个都不会允许。

    “……”

    凛迩哑口无言，半晌，才转移开视线，抓住一个枝桠往岩壁上攀，避免自己沉溺在那片金色海湾里。

    他说：“有一个问题。”

    他说话时，唇色动人，貌至善者致使人提防。息塞无声地督那抹妍丽，在想，令人愉悦。

    可说的话不一定令人愉悦。

    那张唇一张一合地诞有字园，草长鸢飞，春意盎然。

    凛迩问道：“作为王和王后，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所幸，不是最直接的最坏的答案。

    息塞紧绷的下颌线些许放松，宛如春日公园里的萌芽松土，他的情绪稍好些，不容置喙地说：“你是我的。”

    又是这句。

    凛迩牙牙学语：“我是你的？”

    “嗯。”

    凛迩说：“我是你的，所以我是王后？”

    息塞言辞凿凿：“嗯。”

    凛迩问：“我是异种，也可以是王后么？”

    “……”

    息塞伸手捏住了他抓紧贝壳边缘有些泛白的食指，偏执又傲慢：“你是我的，谁管你是异种。”

    凛迩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抬眼看他。又是目光相接，这次不再沉默，一个独裁者登台重排所有节律。

    息塞又说：“尔尔，不要妄图以这种理由离开我。”

    凛迩终于确认了，他与人鱼族群的认知偏差在哪里——在于对息塞的态度感知。

    他以为息塞放逐了自己，结果与之相反，息塞霸占了对他的所有管辖权。他以为息塞对他深恶痛绝，反之是另一种难言的情绪。

    凛迩犹疑道：“那些花呢？”

    代表什么？

    息塞说：“你说你喜欢。”

    因为猜测他可能喜欢，所以带回来了，并赠予他。

    这算什么呢？

    占有。

    亲昵。

    关切。

    ——哪怕她要星星要月亮，我也会给她摘下来。

    一个更抽象的字眼，浮现在眼前。背影佝偻，话语火热，心间沸腾。老头儿意味深长的话语犹如浮光掠影。

    凛迩反手抓住息塞的手爪，握在手里，心生冲动，依此不确定地问：“你爱我吗？”

    “luv？”

    不想息塞在唇舌间周旋着“爱”的发音，他饶舌几圈，没能咀嚼出这个字的含义，问道，“luv是什么？”

    人鱼语里没有这一词汇。

    凛迩才反应过来，怅惘沿上，他得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一点莫名的紧张。他想要开口为息塞解释，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他自己对爱的定义都不明晰。

    他哑然失笑，缓缓松开息塞的手，摇头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