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48 高喊着低语 (第2/2页)

“上次来，是五年前吧。”

    “是不是那个时候：我们来这里比拼，结果让戴维斯那小子耍了花招。”

    “哦，他居然想对鱼用魅术。”

    “哈哈！令人叹服。”

    “还记得吗？被我拆穿之后，那个滑稽鬼还说什么……他迟早会凭实力钓上一条大鱼。”

    “当然记得，哈哈哈哈哈……”

    打趣之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戴维斯今天怎么没来？”

    “……”

    高昂的气氛陡然冷噤，众人面面相觑。稍作沉默，有人好心提醒道：

    “咳，敬爱的威尔逊先生呀，我想您是有些糊涂了。”

    “什么？”

    “您忘了？戴维斯已经死了，死在不久之前——作为一名光荣的参战士兵。”

    “这样么……”

    紧接着是寂静，有意的悼念与无声的唏嘘震耳欲聋。三三成群的人类不再说话，一一放稳钓鱼杆后坐下来，进行海钓。有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抛钩较远，险些碰到水下凛迩的头发。

    凛迩及时躲开，围着这个奇怪的钩子打量一番，没有触碰，又远目去看水面之上的人群。他若有所思，决定先避风头，去找息塞。

    不料游出不远，凛迩发现自己拿混了珍珠。

    他拿了整理出来的蚌珠，而自己的泪珍珠却全数放在了海岸上。

    他放珍珠的位置与海水有一定距离，不至于如数卷入海中，且人类钓鱼的位置离它又近，珍珠被他们发现是极容易的事……

    他的珍珠……

    他可以不要，但绝不能流入人类的手中，否则，极有可能因此暴露自己的存在痕迹。

    而“他被遗弃后未能死亡”一事，现在还不能被那群人知道。这是凛迩的直觉。

    思及此处，凛迩刹住身形，游了回去，远躲在帐篷残骸后看，观察到那群不速之客松散地成排，包围了他刚才所在的那片海域。

    就近引来鲨鱼，吓跑人类，顺而抹灭珍珠的痕迹？

    慢吞吞地拉好钩，威尔逊正准备坐下来，静待佳音。

    忽然，一道翁鸣声闪耳而过。尖锐的震颤，只一刹那，就惹得威尔逊年迈的身体迟钝地抖了抖，大脑白了一瞬。他几乎同时嘶声闭上眼睛，揉搓自己的耳朵。

    威尔逊一边揉一边询问旁人，说：“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被问及的同伴疑惑：“您说什么？”

    “刚才的声音……太刺耳了，让我的脑筋儿疼。”

    “声音？”同伴却纳闷，“除去风声与水声，这里明明安静得不像话。”

    威尔逊问：“一种尖嘴猴腮的声音，你没听到？”

    “噗，哈哈……哈哈哈哈！”

    同伴一时的疑虑都被他的比喻弄得七零八落，忍俊不禁道：“威尔逊先生，您可真有趣。”

    威尔逊对于这种善意的取笑不知如何是好，旁人见他这样，拍肩安慰他道：“您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至于您说的声音，我也并没有听见，是您听错了吧。”

    既然如此。

    “或许是吧。”威尔逊只得揉着耳朵坐下来，嘀咕道：“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海面潮起潮落，滩上沉寂，喧嚣中孤注着平静，一切都像在佐证旁人对威尔逊的安慰：他上了年纪，幻听了。

    不过，也有这样一种观点：老人会在某种特定时刻听到独特的、与现实格格不入的声音。

    事实证明，此言不虚。

    潮水吼叫得更猛烈了，涌岸的水变得更浑浊，沙随着鱼一同扑腾起来，无形之中，气氛忽转。

    威尔逊皱眉看这海，抚了抚心口。他感到越发不安，这种不安有点无厘头，威尔逊暂且选择自行消化。

    不巧的是，有人突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身旁的人围过去询问。

    那人说：“你们快看，那里的水是不是红的？”

    于是躁动不止，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钓鱼竿孤零零地立在原地，被一时淡忘。威尔逊稍稍犹豫，还是起身去，顺着众人注目的方向凑个关注。

    确实是一片红水，但这其实并不罕见。在人类所属的海域附近，有这样的水排放不算什么。

    可不安感厚重，威尔逊将眼镜片擦了擦，再戴上，他眯着眼睛细看。

    红枫的颜色，又不是那么纯粹，间杂几团灰色物质，经海水稀释，竟有点好看。

    哦，这水还在动，在向他们这片海滩缓慢靠近。

    是沸腾的吗？

    不对。

    威尔逊抬了抬眼镜，再一琢磨。

    随着红水的簇近，威尔逊终于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斗兽场，数不清的鲨鱼们正在自相残杀！

    大片海水染红的同时，鲨鱼们竟有奔岸而来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