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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47 实验室的记忆 (第2/2页)
絮絮,淅淅,凛迩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 毫无铺垫,凛迩离奇清醒。 彼时长夜骤息,他悄声睁眼,眉目一动,就察觉到额上有柔和的触感。而四方杂声中,沉鸣悠悠最为显耳。 凛迩猜到了,但不完全,因而抬手去摸索,摸到了人鱼正因发声而微微震颤的喉结。 是息塞在吻他的眉宇,在为他鸣唱人鱼族的安眠曲。 此时感觉到凛迩的触碰,他抓住凛迩伸过来的手爪,顺势停下奏唱,低头拉开点距离,来看凛迩的神情。见他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息塞拉开了点距离,问道:“没睡好吗?” “嗯。”凛迩将他之前的举动在脑海里回想深思,还是向息塞确定道:“刚才你……” 息塞闻言,缓缓放开他的手爪。 他简要地解释说:“看尔尔没睡好。” 凛迩安静地看他,将他此刻冷淡不足、柔和有余的面容看个仔细,忽然笑了,说:“刚才你唱的真好听。” 息塞的表情一凝,动也不动。 凛迩勾下来他有些居高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亲亲密密地问:“你每次都唱吗?” ——在我入睡的时候。 “……” 息塞克制地蹭了下他的额面,没有说话。 这般独属于息塞的静谧里,凛迩找到了答案。 他突然察觉过往种种:只要在息塞身边,他都睡得很好。现下看来,原因并非仅是天时地利,还有人和。而若非凛迩察觉,息塞绝不会透露。 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对待,凛迩本能地就近,吻了吻息塞细密柔长的白睫毛,看息塞闭眼配合自己,心间密密麻麻地酥了一片。 他话由心生:“你真好看啊。” 他认为息塞是最瑰丽的存在了。 无论是此刻配合他的温柔的,还是歃血的冷练的,都恰如其分地嵌合,组成一个息塞。 息塞却在听到他说出那句话后,僵住了原本想要揽住他腰身的手爪。停顿片刻,他无声地将手爪收了回去。 他抬眼看凛迩,在凛迩的角度看来温驯极了,金色眸光像是月色倾洒。过了一会儿,息塞率先别开眼。在凛迩追寻过去之前,他说:“我也会不好看。” “嗯?” 凛迩停住动作,息塞能够感受到他的头发在海水的作用下柔顺地贴拢在自己的手臂上,就好像在替凛迩表达亲近的心情。 可凛迩不止对自己这样。 他好像和谁都亲近,海里的豚鱼见到他都是歌唱,海岸之上的人类见到他都是笑意。 他在自己不精通的无形的关系丝线中游走得游刃有余,他暧昧又纯粹、沉迷又清醒。 他对那些生物亲近,一是供以消遣,一是回应谢意,诸如此类,不外乎此。那他对自己的亲近,是什么?不是爱,他不懂爱。 这条狡猾的人鱼,最爱以“好看”一词反馈他,在他初次表诸情感时,在他疲惫不堪时,在游玩得兴时。每说一次,都令他无意外的振奋。 那么,亲近是因为好看吗。 息塞再说:“我也有不好看的时候。” 凛迩捧住息塞的脸,并未急于回答。他打量着息塞,手爪揉捏他的耳尖尖,说:“什么时候?” “……当我化鳞。” 化鳞,人鱼大限将至时,先消融rou体,而骨头与鳞片残留,成为牢固百慕的一部分。 凛迩说:“你的骨头也一定好看。” “当我受伤。” “你的伤口不好看,”凛迩确切地点头,说,“所以不要受伤。” “……”息塞说,“好。” 凛迩又说:“但是,你的伤口不好看,和你好看有什么关系?” 胸膛像是被挠了一下,息塞看着坦荡的凛迩。凛迩也看他,捏弄他的尖耳,抬眉示意他回答:“说啊。” 息塞不想说了。 他发现凛迩总有办法让他缴械投降。比如现在,凛迩缠他问他,他看凛迩居上的自在姿态,只想要亲死他了。无论亲近他的原因是什么,他不会让凛迩离开。 他不会允许,直到死,他的骨头、他的血rou也将凛迩禁锢。 他因此转移话题,表面上是屈服了,不让凛迩刁难,转而问凛迩:“梦见什么没睡好?” 听到这个问题,凛迩刚才有些张扬的神色变得逐渐凝重,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松开息塞,说:“像是我的记忆。” 他见息塞安静倾听的模样,忽而愉悦,说:“啊,我还没有和你讲过它们。有点长,你要听吗?” 息塞当然要,他求之不得。 凛迩便回想:“我第一次梦见它们是,发现有人在叫我,嗯……他们叫我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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