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心灰意冷 (第2/3页)

他的爱？”

    眼泪砸在撑住膝盖的手背，曹正禾咬紧牙关，缩起的肩膀不住颤抖。

    “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是过去两年你倾注给豆芽儿的心血没有丝毫虚假的成分，同时豆芽儿对你也是真情实意，血型没有办法否定这些事情。这是我的想法。”窦刚替他递过纸巾，“朝云的预产期是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二十六号前后。”

    “那么等她坐完月子，你挑个时间和她谈谈，豆芽儿的验血报告记得保留。无论谈的结果怎么样，起码对你和她还有豆芽儿都没有坏处。”窦刚停顿数秒，“如果你不想和她谈，你就把那张验血报告烧了，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窦刚给出的选项无论曹正禾选择哪个都是煎熬，余光瞟见挂在墙壁的时钟，他拍向自己已经瘪了的肚皮：“走。”

    带着曹正禾来到附近的小吃街，窦刚随便挑了个餐馆，吆喝老板把桌子搬到外面。揣在裤兜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窦刚看见是窦越的短信就直接调成静音，他要说的无非都是复述窦安说的内容，现在的自己没有空闲回复他拐弯抹角的“道歉”。他转身到柜台那里扛了箱啤酒放到他们坐的位置：“今天就咱哥俩喝两杯。”

    平时的曹正禾是个嘴碎的话唠，哪里都有他可以凑的热闹，唯独喝醉的时候没有半点声音，他的酒量又差，两杯啤酒见底就开始眼泪哗哗。窦刚也没有说话，只是陪他喝酒，他停杯不喝他也不喝，他举杯倒灌他也倒灌，四点半喝到九点，他们几乎喝完整箱啤酒。曹正禾喝得满脸通红反而遮住泪痕，窦刚扶起两脚虚软的他打车送他回去。

    敲开他家的门，窦刚想好的措辞在看到他的妻子苏朝云的瞬间还是卡了两秒，清秀的Omega看见他明显有些惶恐，随后挺着孕肚为他们让道。豆芽儿应该已经熟睡，处在孕期的Omega散发出的甘甜的味道弥漫在窦刚的周围，庆幸自己只是Beta的他把半醉半醒的曹正禾安置在卧室，同时阻止她打算泡茶的举动。

    苏朝云坚持送他到电梯那里，窦刚以为她会问他们喝酒的细节，她却只是沉默地和他等待电梯。没有资格掺和这对夫妻的事情，窦刚什么也没有说，走进电梯以后向她表示注意身体就按住关门键，她也在电梯即将关门的间隙鞠躬向他道谢。

    既然她没有说破的想法，自己就更加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窦刚打算回家以后洗个热水澡睡觉，走进楼道就看见前面似乎站了个人，楼道的灯又坏了所以他也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他直接选择绕路，却察觉对方刚好站在自家门口：“不好意思，哥们，你挡道了。”

    “你去哪里了？”

    对方莫名其妙的提问让他不由抬起脑袋，窦越略带疲惫的脸随即进入视线。窦刚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呆滞片刻才勉强回过神来：“你…你找我有事？不、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点半左右。”窦越靠近他，“你没有收到我的短信？”

    窦刚扭头看向别处镇定地撒谎：“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我打你电话听到的是暂时无人接听。”

    窦刚对此哑口无言。妈的，隔壁大妈怎么就没有把他当作拉皮条的轰走呢？

    他想到这里就瞥见隔壁的防盗门突然打开，右手拎着垃圾袋的大妈转头看见他们：“哟，小窦，你终于回来了，你哥站在这里敲你半天的门，等你等得可辛苦了，你们怎么还站在门口？”

    住在这里已经四年的窦刚从来没有被她这么热情地搭话，偶尔的交集也就是敲门投诉扔垃圾的事情，他尴尬地摸起后脑勺，同时指望窦越赶紧说完就滚蛋，没有想到他就这么笔直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睛似乎溢出若有若无的埋怨。

    其实窦刚不怎么想让他进屋，光用脚趾头都能够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何必浪费时间进屋走个过场。尽管窦刚心里这么吐槽，身体却还是老实地为他拿了拖鞋。窦越进门似乎磕到什么，整个身体向前踉跄两步，窦刚条件反射地扶住他，他反应过来就有些狼狈地避开：“不好意思。”

    “没事。”

    窦刚假装没有发觉他的失态，站在门口等了将近六个小时也确实难为到他，而且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岔腿毫无形象坐在地面，刚才底盘不稳应该也是因为久站不动导致两腿发软。先于窦越走到茶几旁边，他看见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曹正禾用过的纸团到处都是，赶紧拎起垃圾桶划到里面。

    “有人来过？”

    “嗯、朋友来了……要喝水吗？”

    窦刚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这里有人来过，不过没有给他造成自己很邋遢的看法倒是万幸。看他摇头他也没有坚持，直截了当地问他跑来这里到底什么事情:“现在也挺晚了，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直接说吧。”

    窦越难得迟疑了会儿，窦刚以为他拉不开脸，就替他找个台阶:“我知道当时我们都有些激动，我的语气也比较冲，反正已经过去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感到为难。”

    “我不是想说这件事情，”窦越有些焦躁地否认，“你…你怎么就突然冲到马路，如果不是刚好红灯……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么危险吗？真的出事我怎么向爸妈交代！？”

    所以他的重点在于自己出事就害他没有办法向父母交代，窦刚不想招惹额外的是非，索性顺着他的话茬不住点头:“是我不对，我也有些冲动了。对不起。”

    窦刚以为他听到自己的道歉就会满足，他却脸色更加难看，略微张开的嘴唇明显是想继续说些什么，最后反而抿成直线。于是窦刚换了说法：“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窦安，不过昨晚我们真的只是睡觉，我…我不可能和他”

    “你不要说了！”

    他陡然提高音量打断他的解释，窦刚被他喊得懵在原地，完全不懂他动怒的原因。窦越喊完再次变得沉默，连带窦刚也觉得焦躁，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到底想要自己回答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窦越低头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的道歉。我…我也不是完全针对窦安的问题，我确实担心他…但也不只是担心他。我不想你再次做出我也做过的、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次越界……”

    窦刚叹了口气：“我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主动越界的人。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存在这种可能。”

    站在窦越的视角的确能够理解他的愤怒，况且还有窦安错误的暗示强化他对整个事件的主观误判，窦刚看向皱起眉头的他，心底逐渐冒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