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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相揭 (第2/2页)
被算计而亡。 宋宁远沉思半晌,向隐在黑暗中的赵沉下令: “继续查。” …… 一弯钩月悬挂西天。 早已过了宵禁之时,街道上行人稀疏,郑言踏进夜色,才忽觉此时已经入夏。 他经过一番乔装,面着长须,头顶宽帽,一身麻布短衫,身形看着像是一位中年男人。 绕过清平坊,又从城墙底下快速走过,远远地他看见城墙上带刀守卫往来逡巡,尖利的佩刀在黯淡的月下发出幽幽的闪光。 到了贤王府,此地果然已经荒草丛生。 初夏百草丰茂,只能隐约可见部分还残留着的黑色墙瓦,他隐下心中的悲恸,沿着二十多年走了无数次的熟悉路线,走到了自己所在庭院的处所。他在院中仔细翻找,终于在一块地砖之下找到一个木盒,拂去上面的泥土和灰尘,打开,里面放的是一个白色的净瓷瓶,还有一把柄端嵌着水玉色宝石的青色匕首。 父亲将它留给自己,却是为了让自己防身之用。 将盒子放入袖中,他又沿着遗址踽踽独行,好几次险些被隐藏其中的断壁残垣绊倒。 半个时辰后,他敛下心神,还是决定穿越太康半个城区,去西门的宋宁远府邸看看。 就看一眼。 或许,就算是为他们之间的事做个彻底了结。 风拂长柳,在月下荡出绰约的枝影,郑言纵身跳跃,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然到了宋宁远的府院。 将身形隐在门前树下,郑言惊奇地发现,府前匾额上并未题下任何字句。 他未做停留,只是翻身越过墙面,绕着院内墙边行走,不一会儿,果然见到有一处厢房亮着灯。 即便恨他背弃儿时情谊,将他的痴心践踏在地,郑言却发现事到如今,他对宋宁远也并不是有多恨。 他有登大位之志,必要斩情断欲,如此才可用计深远,踏过枯骨万千,登上那个万人敬仰的宝座。家国之间,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至于自己,不过是他睥睨天下时一粒旧时的尘土,掸开便再也无踪无影。 他不恨宋宁远,但也不会再继续爱他。 那个让他怜惜、让他包容的小小孩童,如今早已不需要他微薄的怜爱与关注。 郑言屏住呼吸,踮脚踏上房檐。将宽帽置轻置于檐上,他快速倒下,足尖勾住廊下房梁,小心翼翼地戳开了房廊边上的窗纸。 屋内烛火摇曳,暝晦不定,有一暗青色身影坐在桌前,执着笔似在画什么。 背影宽阔,玉冠高悬,他披了件精致花纹的墨色裘衣,相比昔日,显得气质更加沉静沉敛,华贵威仪中又带着些锋芒。 郑言眯了眼仔细瞧了瞧,他好似在画着什么人。 画完了画,宋宁远将它抬起,透过明亮的烛光细细端详,眼中带着追忆与悔恨,似乎藏进了无尽的思念与爱意。 郑言浑身一震,那画上的少年,竟是儿时的自己。 忽然门外一声轻响,他知可能是有人前来,便在那人的脚步声中翻身上瓦,轻声趴伏其上,隐匿了身形,屏息不动。 脚步声停,冰冷的声线遥遥传来: “主上,巩云飞、王实已办结,肖正洪现已查到踪迹,正派人进一步搜寻。”说话人丝毫不带情感的言语,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好似一个杀戮的机器。 是赵沉。 半晌,另一个声音也响起,是宋宁远: “尽快办好。” 他似变了一个人,口气冰冷,疾言厉色,谈吐之间,血rou鲜活之躯似乎已经化为尘土。跟郑言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郑言正在思索着,却倏地眼瞳紧缩。 巩云飞?王实?肖正洪? 他的手脚颤栗起来,地上瓦片都似在颤抖。他借伤养病的几月内,每日都有官员前来探候,其中大多数都被父亲一一请回,但圣上体恤派来把脉的御医、自己府中所信任的太医,他们并未拒之门外—— 这巩云飞、王实便是回府之初,圣上为显仁德,特意让他二人入府疗伤问药的御医。而肖正洪,正是他府上供养数十年的太医。 那多出来的舆图,难道和那几人有关? 他还未思索清楚,屋内赵沉的声音又清楚地传来,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这肖正洪妻女,主上您如何处置?” “我虽许诺放她们一命,但如今肖正洪抛妻弃子,自行逃匿……”寒冷的声音如地狱修罗,“之前的承诺便做不得数了。” 听见他说出“许诺”二字时,郑言一双墨瞳刹那射出愤恨的寒光。 原来是他。 原来是他! 那个将舆图放进父亲内室箱中,附庸那人坐实父亲通敌叛国罪名的刽子手,原来是他。 自己一心痴恋,相伴快二十年的……竹马好友。 “是。” 又一声轻响,赵沉的脚步声已然出了房内。他脚步轻盈,显然武艺深不可测。 郑言颤抖着手捏紧匕首,指甲已然扣进rou内,将那掌心剜出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翻身下地,行至廊中,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宋宁远正准备再坐下端看那画,只听屋外一阵异响,刚准备有所动作,那人就疾冲上前,将他脖颈扣住。 他反身逃过,却不想那人手露寒光,一柄水色匕首从袖中掏出,只觉脖颈一凉,匕刃就抵在皮rou之间。 来人看身形是个中年男性,须长鹰目,招招狠厉,似乎对他有着极深的恨意。 他刚欲出声,便从乔装的胡须中,隐约认出,这是郑言! “言言!是你吗?” 他失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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