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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公共浴室与饥饿 (第2/2页)
为他好看,能让人自愿把钱掏出来。阿因特蒙着头走在路上,等发现有个小孩拉他衣角时,他已经把人家拖着走了十几米了。 “先……先生,您……您……”是那个差点掉喷泉里的小孩,看见阿因特注意到他,她缩了下脖子,还是鼓起勇气:“您可以在募捐册上留下您的名字,这样教堂可以……”再后面听不见了。 阿因特摇了摇头,那小孩快哭了。他叹了口气:“我还有事,要下雨了,筹够钱就赶紧回去。” 小孩松开了他的衣摆,他快步离开,把小孩抛在身后, 他还是让自己过得太舒服了。氤氲的蒸汽让他愈发气短,干见不得人的事就是会让人心慌——或者他真的老了,徒步穿过一个城区就让他气喘吁吁。他不动声色地溜下去,粗略洗掉身上的尘土。 离开时,他听到官员们在讨论公爵小姐与哈尔什雷侯爵的婚礼。 “哈尔什雷是谁?”一个声音说。 “哈尔什雷在哪儿?”另一个更低的声音说。 “为什么公爵的女儿要嫁给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第三个声音说。 阿因特套上衣服,向圣心大教堂赶去。 即使没有挂锁他也不会走正门。阿因特绕到后院,寻找记忆中那个缺口,然而它不在哪儿。 好在圣心大教堂偏得鸟不拉屎且名声赫赫,一般的罪人不敢轻易闯入,所以围墙的修缮总欠缺经费。 他可不是一般的罪人。阿因特爬上矮墙,感觉胸腔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一瞬,他自由地呼吸,直到闪电撕开头顶的天幕。 “瑞文森。” 兰瑟的声音与雷声一同响起,阿因特睁开眼,看见兰瑟抬头仰望着他。 “亚德里安,”他从墙上跳下来,“你见到他了吧?” 兰瑟闭上眼,久到阿因特以为他已经原地站着睡着,像是一匹警戒的马那样。 阿因特准备转身从后门进大殿时,兰瑟开口了:“老实说,印象不差,牺牲他很……是一种浪费。”他睁开眼,“如果不管他,大概很快会被……我不好说,这里不适合他。” 阿因特握住门框:“你心软了?” 兰瑟尴尬地笑出声:“或许吧,如果你不管……算了,没什么能让你回心转意。” “……他可以的,别说得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球一样,你也有份。”阿因特转过身,看着兰瑟,他依然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干瘪的笑容,“马上要下雨了,进来吧。” 雨很快就泼下来了,他们坐在一张小圆桌两侧,点着一只矮蜡烛。 室外狂风呼啸,闪电让黄昏亮如白昼,密集的雨点敲打地面,好像一支急行军的骑兵队在街上狂奔,那队伍庞大到看不到尽头。 “我从军械库找到了一把没有登记在册的枪。我把它带来了。”亚德里安倒了两杯葡萄酒,坐在阿因特对面。 阿因特慢慢悠悠卷烟,用蜡烛点燃:“我一会看。” 亚德里安喝了一口酒:“孩子们和我说,今天遇到一个很大方很吓人的大人。” 阿因特抬起眼看他:“我有那么吓人?” 骑士长笑了:“尤其是这个表情,在孩子眼里,你就是那个会抽他们巴掌的人。” 阿因特哼了一声,亚德里安继续说道:“玛格丽特不在之后,孩子们只能与我亲近……抱歉,请原谅我的失言。你的衣服也准备好了,就在你的房间,估算的尺码可能会有些偏差——请你在正式用枪时不要抽烟。” 阿因特叼着烟握住冰冷的枪管。枪托打磨得十分光滑,适合握持,金属与新上的润滑油混合起来的味道闻起来像是新鲜的血迹。他用手指描摹着枪械的结构,寻找哪里可以被拆开。 “枪用得如何?” 阿因特把枪托抵在胸前,试图预估后坐力会不会撞断他的肋骨:“火绳枪一分钟能打两到三发,大部分时候能命中马鹿那么大的目标,”他想了想补充到:“狩猎范围内。” “绰绰有余,等你准备好我们就去礼堂看看。” 他想象着枪托撞击自己的胸口带来的钝痛,伴随着枪膛里的子弹命中,那个人的身体像一包内脏一样爆开,感到一阵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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