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土上的蒲公英 (第3/8页)

芃，那两个人似乎自以为讲得很小声，但我坐在後面听得是一清二楚，而杜英芃当然不可能没听到。

    心中无名火起，我拍桌而起，对着她们吼道：「给别人取外号很有趣吗？你们怎麽可以这样说同学？」声音大到一瞬间全班都安静下来，我们一下子成了目光的焦点。

    班上一片静默，然而话题的主角却一句话都没表示，事不g己似的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教室。

    「对不起。」称杜英芃为自闭nV的nV生小声的道了歉，然而杜英芃早已不在，那句道歉是对我说的。

    我怒而转身，另一个nV生还在碎念着「又没说错」之类的话，但我已经不想理她，我追出了教室。

    「妤萍！」

    我的手臂被人拉住，原来是舒涵追了出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等等啦！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我甩开舒涵的手，但是脚步也没有继续往前进，因为我还真的不知道。

    舒涵来到我身边，我们并肩前进，她没有指责我的失态，反而对我说了一些杜英芃的过去。

    「听说杜英芃从高一开始成绩就一直是吊车尾，常常被老师叫去骂，而且因为都不喜欢和同学交流，很多人背地里都叫她自闭nV。」

    「是原本壬班的那些人跟你说的？」

    高二之後自然组与社会组分班，所以丙班一部分自然组的同学被分到壬班，我和何舒涵就是从丙班转来的，而杜英芃则是原本壬班的学生。

    「是，但是我听到的还不止这些。」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舒涵，就想听听她有什麽话要说。

    「虽然感觉杜英芃好像一直都是後段班，但听说其实她国中时期居然是班上的优等生，成绩从来没有低於班排前五过。」

    我睁大眼睛瞪着舒涵，完全不敢置信。尽管我才转来壬班一个多月，却也从各种小考、周考中认识到了杜英芃的成绩水平，虽然那几个nV的讲话很过分，但杜英芃的成绩在班上一直是吊车尾这点也无法否认。所以听到舒涵的话我才会如此难以置信。

    「你确定？」

    「这是国中和她同班的那些人说的，半分不假。」

    舒涵应该不会骗我才对。虽然因为直升制度确实让梁日高中的平均水准高於国中部，也确实有因此从前段班掉到後段班的学生，然而名次从前几名掉到最後面的状况绝对不是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的。

    「该不会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跟她那麽要好，去问她啊！」

    舒涵又再挖苦我了。

    「总之就这样，我也要赶快回家了，掰啦！」

    「喂！」

    舒涵说完就离开了，不过这也没办法，我知道她要是太晚回家会挨骂。

    我只好一个人去寻找杜英芃，虽然刚刚追丢了，不过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这一个月来的默默观察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至少先把她会去的那几个地方都找过一遍吧，我心里这麽打算着。

    於是我在夜sE之下看见了这样一幅光景。

    Y暗的逃生梯上，穿着白sE短袖运动服与苹果绿长K的她曲起双腿坐在瓷砖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缩在墙角下。紧闭的铁卷门上方的照明灯是唯一的光源，在微弱的白光下，她抬起头，那脸蛋上梨花带雨，眼角泛着点点晶莹，泪珠扑簌簌的滚落，脸上表情是不曾见过的无助。她的面容因哭泣而失了血sE，使得两片朱唇以及红肿的双眼更显触目惊心。她不断以手背擦拭着，却仍无法阻止泪水滑落，徒是将雪白的脸颊r0u得红肿，由得泪水一滴滴将长K蘸Sh。

    看到这一幕，我不自禁的秉住了呼x1，心跳渐渐加速，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她软弱的一面。我就这麽站在楼梯下，看着聚光灯下的杜英芃，久久无法动弹，此时心里只有两个字：

    「好美。」

    那无助的神情是多麽惹人怜，那惨白的面容简直美如天仙，毫不掩饰的脆弱完美展露了她的纯真，闪烁的泪光使她的魅力更加耀眼。好想抚慰那因为cH0U噎而颤抖的香肩，好想m0m0她的头，将她拥入怀里，让那柔顺的黑丝自指间滑落。好想成为她的靠山，她的支柱，她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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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於明白，我想我是恋Ai了。

    这一次我不再踌躇，迈开脚步踏上阶梯，走向杜英芃，进入她的秘密基地。我来到她身旁，低头看着她，已经作好踢铁板的觉悟了，然而她这次并没有赶我走。

    平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有粉笔、镜子、手电筒、指北针、瓶罐、铅笔盒、纸张等等，虽然之前已不只一次看见杜英芃走上来，但这还是我一次踏进活动中心逃生梯。楼梯及平台地面是用红砖sE瓷砖铺筑，矮墙侧面延续着图书馆外墙以山茶红油漆粉刷，而扶手部分则是稍微增厚後以灰sE斩石子铺面作为表面。由於逃生门从内部锁上了，平台形成一个三面围起的隐秘空间，而唯一的出口则因为楼梯转折形成视线Si角，确实是作为秘密基地的好地点。

    我在杜英芃身边坐下来，这时我发现了她身後的纸张上印着字，将之拿起，原来是今天发的周考成绩单。纸张的一侧有着许多皱褶，就像是拿着成绩单的手因用力过猛而留下，再加上身边的nV孩哭得如此伤心，我大概猜到发生什麽事了。

    这岂是不在乎成绩的表现？我想曾经的优等生大概很难接受这样的成绩。不过话说回来，她可是能读到前几名的人，相信能力不会差，究竟是如何落得这样的地步？

    无数的疑问在我心中徘徊，想安慰她，手伸出去却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开口，又怕被拒绝。我这是怎麽了？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只不过是说句话而已，就跟平常一样。如此自我说服着，然而心跳却依然越跳越快，脸上不由的发烫。

    最後我还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坐近她的身边，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并轻声问道：「考不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流泪x1鼻子，而我则是尴尬到无地自容，手停在空中，缩回来也不是继续安抚也不是。

    难道不是因为考不好？我偷偷把手cH0U回自己的大腿上，正想着换个方式再问问看，没想到她先说话了：

    「我讨厌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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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覆。

    「念书好痛苦，又没有回报，有时随便念也可以考好，有时认真念也会考差，感觉排名就是靠运气，也不知道念这些有什麽用。都说念书是为了考上好学校，以後轻松一点，但好不容易直升了，却换来更大的压力，总觉得是在惩罚好学生……」她一面cH0U泣，一面带着哭腔道。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来，毕竟我从来都不是好学生，也没有想过那麽多。

    「我又何尝不想努力？可是每当全力以赴以後名次不进反退，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