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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剖裂  (第1/2页)
    [__________]    ——————    烛影憧憧,一瓢清酒激在鲜红的伤口,托马疼得颤抖一下。    “嘶——轻点...”    神里绫人抽出一截纱布,“没办法,不消毒会感染。”他想到几个时辰前,托马自作主张帮他挡的一箭,不免恼火起来。他沿着托马的肩膀绕了几圈,故意地重重拍实绷带,托马闷哼一声。    “谁让你不按计划来的?这是惩罚。”    托马低着头没回答,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虽然被绫人特殊化让他自己极为满足,但是,在清理伤口时,绫人摩挲的力度和姿势,都像是在保养一件得意之作,这样的联想让他方才被酒精灼热的皮肤又冰凉下来。    托马避开绫人检视的目光,“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    绫人突然叫住他,“我睡不着,托马去给我温点酒吧。“    托马暗暗叹口气,起身。    不久,他捧着一个托盘回到正向着圆月的房间。两盏温酒荡起微波,摹写着夜幕上的亮光。绫人啜饮一口,瞥着托马肩上的绷带,觉得心里也在隐隐作痛。    差一点,再偏一分,箭矢就会刺入心脏。他唯一的太阳就会熄灭。    不,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如果托马一直停留在我身边,我就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如果他能心甘情愿......    几口酒下肚,绫人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酡红,他搭上托马的左手,冲着耳廓低语道:    “你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托马抑制住战栗,他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情感,这本应深藏在不经意的沉默之中。    “我曾发过誓,不负忠义,一生都是神里家的家臣。”    绫人听完没说话,只是盯着托马苍翠的眸子,仿佛要看透他似的。托马咽了咽口水,试图维持无波无澜的表情。    绫人想,他要的不是这个,是托马的一颗真心。忠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想要托马亲自表露他的依从,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留在身边。毕竟,无形的羁绊反而坚不可摧。    他向喉咙又灌了一口酒,通常作为领导者,他从不让自己喝得太醉。不过,今夜的风轻柔得刚好,月光太迷幻,身边人的皂角气萦绕鼻尖,于是他小小放纵自己,在酒精的蒸腾下朦朦胧胧。    “托马...我对于你,是什么人?”    问题太直白,剖解出最隐秘的期待。    托马摇摇头,他早该想到的。最初的诱探,到雪夜的依赖。他早该想到的,病态的占有欲植根在绫人的体内,编织成网,静待他的跌入。    绫人在等那个契机,一句话语,或是一个动作。    而托马蒙德的那部分在震颤,他不会点破它。同时他难以抑制地感到悲哀,爱意成了不可言说的枷锁,而他又无可救药地深陷于这段感情中。    他会继续观察,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向绫人袒露,但不是现在。    “是恩人,是君,是我的朋友。”托马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他不敢转头,怕对上绫人落寞的眼神。    绫人默默地把未喝完的酒盏放回托盘。他要的不是这个。他挥挥手,让托马把托盘带走。    ”我困了...你收拾一下,记得把门关好。”    木门合拢的声响在身后传来,绫人饮下杯白水解酒,待晕眩感略略散去。他从最低一层的柜子里拿出八重神子在成人礼那日赠予他的盒子,掂着其中的项圈端详片刻,又重新放了回去。    “还不到时候......”    ——————    灯火倏灭,夜幕沉沉。再睁眸,便是彻亮的白天。    敲门声轻快,锣鼓声热烈。一张天守阁来的任命书,带给神里绫人今日的第一件好事。    各路名流齐聚高堂,瓷盅交错,清澈的吟酿摇晃相击,汇流成一条醇香的河。河的尽头坐着神里绫人,神里家的家主,社奉行的正式继任者。他站起,遥敬酒杯,面色微红,嘴角上扬。    “......感谢诸位莅临,我神里绫人不胜荣幸。略备简宴,大家慢用...”    “神守之柏,古枝犹在,已焕新材.......”    “......在庭之椿,勿为冬困,寒中清芬。”    神里绫人忆起这两句话。窗外落雪将霁,恍惚间,他又回到那个绝望的夜晚。    如今虽与当时有着相似的天景,心境却截然不同。神里绫人撇去绿汤的浮末——他还是更喜欢饮茶——抚摸着一旁印有椿花纹样的丝帜。    “父亲,母亲,我做到了。”    ——————    作为神里绫人的近臣,托马的席位其实在主会场。但他觉得四周贵族的繁缛礼节太过拥闷,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到了后厨。    “我刚见到他,嘿,就知道他是个有狠劲的人。你们都听说昨晚的事了吧,那一箭,啧啧,我猜稻妻没几个武士有胆子去挡!”    一旁听着的少年刚想戳破他的马后炮行为,就看见正主推开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    “托马!”少年招招手,“刚好在说你,快过来一起吃吧。”    托马环顾四周,大部分从前欺凌他的仆从都不见了踪影,看来是当时一听闻了风声,就匆匆逃离了神里家。剩下的人不能说多么相熟,但也没有过节,只是点头之交罢了。此时他们的突然热情让他有些惊讶。    方才大肆评论的男子从竹桶里舀出一大勺米饭,撒上料粉,用海苔片粗粗地包裹成型,就递给了托马。“托马兄弟,不用这么吃惊。稻妻人最看重忠义和勇气,你一个外乡人能为神里家做到这个分上,实在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托马恍然大悟,接过热气腾腾的饭团,拉开木板凳坐下。    “哈哈,其实我爸也是稻妻人......”    “哎哟!那就是老乡了啊!你爸住哪个町?说不定我们还是邻居,哈哈哈!”    灶台的热浪和水开的蒸汽弥散,模糊了人们之间的界限,神里家的侍从们一句一句聊得唾沫横飞,一口一口吃得鬓角流汗。    在他们粗犷的动作与豪爽的笑容之间,托马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烟火气。    ——————    应付完最后一名献礼的宾客,已是黄昏,神里绫人环顾会场,没有发现托马的身影。他想了想,先向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托马,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不喝多败了兴致!”    “意思意思喝一口也行啊,你可是半个蒙德人唉。”    “哎呀...这个,我......好吧,我就喝一口。”    门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待逐渐安静下来,神里绫人才敲了敲,推门进去。    “啊,这谁啊?有事吗?”    虽然只喝了一点,但托马好像醉得不轻,随意地坐在板凳上,用手指着来人。一旁的少年“嘘”了一声,赶紧把他的手打下去。    “家主大人好。”    托马似乎听到了关键词,眯起眼睛打量着绫人。突然,他猛地惊醒,连忙调整好坐姿,向绫人尴尬地笑笑。    神里绫人只觉得可爱的紧,没有追究他的失礼。“托马,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他又瞥了瞥厨房里的侍从,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严肃,“古田管家现在在后门整队,你们立马过去,不要耽搁回程的安排。”    托马余醉未消,大脑昏昏沉沉,几乎是靠着本能跟着神里绫人走出了宴会厅。    ——————    首先,你以为你看见的是一片湖,莹莹的亮蓝闪烁水面,万千辰光点缀如墨的波浪。你想起母亲睡前讲述的传说,星辰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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