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白马_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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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第2/2页)

   我不解:“你怕什么。”

    他讲:“怕你被咬,会有危险,很痛,打针也很痛,怕丢丢咬人要被抓走,以后我见不到它。”

    “你怎么不怕赔钱,”看他话说得好听,我故意逗他。

    “赔钱最不可怕的了,是应该的,”燕林哲仍旧笑着。

    有钱人,真可怕。

    我顿时失去了对他的所有好感:“你要是害怕,就应该把绳牵紧,把它拽回来。”

    “啊?”燕林哲一脸迷茫,继而醒悟,“啊!我忘了,我忘记我手里还有绳了。”

    我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戴着框架眼镜的年轻人,蹲身下去,捧着那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一顿撮弄:“还好你遇到的是我,还好小狗没有咬人,对不对呀。”

    不知道为什么,和小动物讲话时,我的声音总会不自觉地变得奇怪起来。

    “它叫丢丢,”燕林哲凑过来,讨好地讲。

    “丢丢?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吧,”我转过头,咫尺之遥,发现燕林哲的瞳孔呈现着一种淡淡的褐色。

    “因为他喜欢乱丢玩具,不是走丢的意思,”他慢吞吞地讲,笑容淡淡的,看起来十分温暖。

    自那天起,我就算和燕林哲认识了。

    他这人,说的好听点叫有耐心、脾气好,说的难听点就是软弱加迟钝。

    我和张奕华打架就是因为他。

    去酒吧本来是因为那里开业大酬宾,全场酒水打折,离开家这么久,我很少自己买酒,看见广告纸的一瞬间嘴就馋了。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则,我硬拽着他走了进去。

    我自己喝酒,几杯下肚,一扭头燕林哲竟然不见了。

    我怕得要死,脑海里闪过无数不良少年拐带好学生的悲惨青春电影。

    我就是这不良少年,燕林哲这好学生应该是被其他的不良少年拐带走了。

    但我已经二十四了,不应该再厚着脸皮把自己往青春期伤痛故事里安,我只好在心中换个比喻。

    燕林哲就是那唐僧,被妖怪抓走了,而我呢,是把他卷到湖底的小白龙。

    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是有些醉了。

    趁我还没有完全醉倒,我赶紧起身去找。

    酒吧的灯光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我眼都快看瞎了,终于在最闹嚷处看到了那张明显白于其他人的脸。他被两个人按在座椅上,满脸局促。

    强抢唐僧?

    我心中不算多的正义感由酒精支撑着,拔地而起。我阔步走过去,大力拉开他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了燕林哲的手腕。

    “小河!”燕林哲的眼镜不知道去哪儿了,离得近了他才认出我。他见我时的激动无异于坐在汤锅里的唐僧见到徒弟,但不是大徒弟。

    因为他的语气里明显还有一点担忧。

    我刚要走,就听见一阵哄笑声:“诶哟,又来一个。”

    “诶,你们看,这个更好看!”

    “别走了吧,陪哥几个喝几杯。”

    这些话听得我反胃,我不敢相信,都这年代了,智能手机都一台比一台高端了,怎么调戏的人话还没有推陈出新呢。听来听取,还不如盘丝洞的蜘蛛精有创意。

    我头昏脑胀,懒得挨个教训,只对着大概的方向,淡淡道:“傻x。”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脏话此起彼伏。

    能被这么一句如此朴素常见的脏话骂得这么激动,我真的要怀疑这群人的年龄。

    我无心和他们搅缠,抓着燕林哲就走。

    “刚才是他自己闯进来的,我们还请他喝酒,够意思了吧,”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应该是这帮人的头,因为他一开口,那些喽啰都不吱声了。

    我回过头,发现他们都在笑吟吟地看热闹。

    说话的人就是张奕华,他的脸盘有些稚嫩,却生了一双既漂亮又凶狠的眼睛,一头红发,看起来像是有毒的水果。他应该也喝醉了,不然也不会眼角熏红。

    “你这么关心他,”他笑着,“你俩是不是一对啊,同性恋?”

    说完,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沓钱,照着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大笑着讲:“我买你们两个,怎么样,死同性恋。”

    说真的,我没钱买平台会员,吃饭的时间还不够看我看个广告,只好忍痛涉猎各种烂片烂剧。看过各种脑残桥段,却从没见过像张奕华这样既长得漂亮又傻x到要死的人。

    我不是第一次被钱砸。

    张奕华的钱就好像毛毛雨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润润干涩的嗓子,看着满地的粉色钞票,讲:“我是死同性恋。”

    “对,”张奕华这傻x,竟然还接了一声。

    “那你是什么,”我头痛,皱起了眉头,“你要睡我们两个,你不是死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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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说话,他那些喽啰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再一次怀疑他们的年龄。

    我拾起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拍在张奕华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手按着,慢慢滑下,一字一顿地讲:“你长这么好看,应该会比我卖更高价。”

    张奕华立马就给了我一拳,我当时就跟他扭打了起来。

    我没骗我哥,我真的没把他往死里打。

    反而是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接下来的三天,他找人打了我两次,每次都是往死里打。

    燕林哲帮我擦药,咬着嘴唇,泪水在眼里打转,看得我心烦。

    他那条狗倒是没心没肺,正往客厅地板上撒尿。

    看着智商明显不算高的丢丢,我当下决定,我不能待在燕林哲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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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也不能回我的出租屋。

    等我酒醒了,我才在第二次挨打时知道了那个红头发漂亮傻x的名字。

    张奕华,奕辉珠宝集团董事的小儿子。

    养成这样,真是养废了,比我还废。

    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能仗势欺人,那我回家躲一躲,也没什么吧。

    就这样,我落魄地回到了洪家做老鼠,想借我哥的大伞,躲一躲张奕华丢来的石头雨。

    燕林哲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洪家的事,他只知道,我有个对我不好的哥哥,还被父亲赶出了家门。

    “不然,不然你还是来我这里吧,我可以把房子卖掉,我们去别的地方住,”燕林哲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我闭上眼睛:“他没找你麻烦吧。”

    燕林哲是做设计的,具体设计什么我倒没问过,看他那副文弱白净的样子,估计家里从小宠爱,不像我,皮厚。要是他挨和我一样的打,早就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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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就好,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挺好的,也跟学校请假了,过段就回去,”我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好,”燕林哲还是很听话的,我说什么他信什么,“那我等你回来。”

    通话挂断,我反手将手机扣在床上。

    我的耳边回荡的,不是燕林哲刚才温柔的告别。

    而是我哥的那句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一样。”

    他还是觉得我在模仿那个人。

    我翻身,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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