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信－－第五回 (第1/1页)

    最後他们顺利采购完物品，徐川拿着两大袋的物品，肩上还挂着灯条；初澄则是双手抱着卡式炉的包装盒。

    「要不要我帮你拿一袋阿？」初澄盯着徐川拿着购物袋的双手，才发现他的手虽然没那麽粗厚，但是宽大修长，而且骨节分明，攥着购物袋好像一点都不吃力。

    「你抱好卡式炉就好，那个很重要。」

    「那我拿灯条。」说着，初澄就把灯条从徐川肩上拉下来，挂在自己肩上。

    两人就呆呆地站在量贩店地门口，有几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若有似无地把目光停留在他们片刻。刚刚结帐，徐川是用自己的信用卡，而且是毫不犹豫地掏出来。初澄偷偷瞄着他，心想徐川是不是本来就打算要结帐，怕自己买零食时有所顾虑，所以才故意说都是李彦付钱？

    片刻後，徐川弯下腰，轻轻地把一袋购物袋放在地上，然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我们先把东西放我车上等他们吧，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来。」

    走进停车场，徐川按下遥控器，一辆黑sE现代汽车的灯闪了一下，初澄便跟着徐川靠近那辆车，将东西都放进後车厢。随後徐川走向驾驶座的方向，初澄却还站在车子後方。

    徐川发现後又把门关上，绕了回来：「怎麽了？」

    「我们──要在哪里等他们？」

    「车上阿，不然你要继续站在那里吗？他们可能会很久哦。」

    语毕，徐川也不等回应，迳自上了车。初澄只好认命地走向副驾座，默默地上车，再把门关上。

    她不是讨厌车，也不是想要站着等，只是跟徐川两人在车子里面独处，总让她感觉有些别扭，因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她没有其他风景可以转移注意力，也不知道要怎麽面对沉默。

    小空间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结果没想到一上车，冷气已经开了，轻快又抒情的英文歌曲流淌在每个角落。坐在驾驶座徐川已经将椅背稍稍往後倾，双手抱x，闭目养神。初澄好奇，音乐这麽吵，他怎麽睡得着。

    结果才刚放松下来，徐川又突然开口了。

    「你朋友是谁呀？」

    「咦？」

    「你邀请来露营的朋友，千萤说你想再邀请一位朋友来。」徐川侧过头，眼神有些迷蒙地望着初澄，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透出他的疲倦。

    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初澄赶紧撇过头，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大拇指不断搓弄。

    「…这首歌叫什麽名字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换来徐川短暂的沉默，跟一声低Y。

    「嗯，英语《破旧老车》。」

    「哦。」

    果然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让初澄感到不安，这是她最害怕的情况。除了家里以外，在外面她总是努力地想要维持人与人之间的融洽氛围，不想让谁感到不自在。但在徐川面前，她却总是弄得一蹋糊涂，因为徐川每次都会有预料外的反应。

    搓弄着手的初澄在无意间m0到了自己手掌上的薄茧，她低头一看，脑中想起徐川之前跟她说的那句话：你很拚呢。都在练习吧？

    於是她鼓起勇气转过头，不料，徐川还盯着她看，而且整个身子面向自己，身T右侧就靠在椅背上。

    见到她看向自己，徐川浅浅地微笑。此时，音乐到了尾处，接着换了下一首。

    初澄彷佛着迷般的，直直地看进徐川那双半眯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在这小空间里，只有歌手的歌声不断地哼唱着：

    「英语我也不知道如何，但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然後你会说，我走过每条路的所有方向，都会通向你，结果都是一样──」

    不知道为何，初澄好像从徐川的眼眸深处看到了那麽一点悲伤，被他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以前，她只是猜想徐川大概是跟《人间师格》的男主角一样，以前遇到了什麽事情，使得他的心会跟人保持点距离。不过当时也只是一种直觉，因为徐川友好的回应阻挡了她继续往下探索。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麽，那条路通了。初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她甚至发现，徐川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处理自己心里那个难解的结，所以才会变得淡漠，并不是想刻意回避她。

    终於，他愿意向自己求救。

    他的眼神温和而柔软，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掉落，可是他努力支撑着，想传达到初澄那里，直到真的支撑不住，眨了眼，正要转向别处，初澄才开口。

    「是一个我店里认识的朋友。」她的声音有些乾哑。

    本来要将身子转正的徐川，停下了动作，调整一下，继续抱x面对初澄。

    「嗯，你继续说。」

    「是他带我去骑马，我想说，让他一起去露营，介绍你们认识，因为都是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徐川鼻子吹出一口气，笑了。

    「好啊，我很愿意认识你的朋友。」

    「那──李彦跟千萤也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嗯，我跟李彦高中就认识了，千萤是後来才认识的。都是朋友。」

    「那个，店长先生呢？」

    「他阿，我们大学修同一门课认识的。」

    「哪一门课呀？」

    「我记得──好像是无人机摄影吧，教你无人机的使用方法还有限制，要怎麽拍会b较好看之类的。飞无人机还需要考证照，而且只能在规定的区域飞。」

    「啊、这就是你去考航空管制员的原因吗？」

    徐川一笑：「不是，没什麽关系，我只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

    「可是，我觉得你b较适合当导演。」

    「怎麽说？」

    「我觉得你很会C控人。」

    「哈哈哈哈哈。」

    这是第一次，初澄看到徐川笑得这麽豪爽。

    「你误会了，那不是C控人，只是提醒，要大家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就位。不然一有状况，影响的是整个剧组的时间。多了一天拍摄的时间，就是多一笔开销，我会尽量避免出现这种状况。」

    「那你怎麽不继续拍？」

    「当管制员也可以C控人啊。」徐川调侃着，接着顿了一下：「而且──」

    「而且──？」

    「我觉得我也没办法再拍出好画面了。」

    「为什麽？」

    徐川抬眼，给初澄一个微笑，那是「今天的资讯量已经够了」的笑容，因为他没有回答，转个身就从口袋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不久後，李彦和千萤的身影出现在停车场外，千萤手上抱着健二，初澄开心地凑过去m0牠，忍不住发出撒娇的声音：「健二～」

    「动物还真好取悦nV生啊。」李彦悄悄地在徐川耳边说着。但他却没等到徐川跟着附和的回应，正觉得奇怪，便拉开了距离，盯着徐川。

    然後，他惊诧地发现───

    徐川竟露出了他已经很久没再看到的，疼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