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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朋友 (第1/1页)
没过几天,洪炟和洪春放就被报复了,他俩被几个大孩子拖到楼后面没人的拐角。 洪春放被洪炟护在墙角里,听着落在洪炟后背上的拳头声,哭得嗓子都哑了。 慌乱间,洪炟听到一声尖叫,身后的拳脚忽然停了,他哆嗦着转过头,看见带头打他的人被一个白净漂亮的男孩揪着头发拖到地上,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男孩穿着白色衬衣,搭配剪裁得体的同色系马甲西裤,头发梳的黑黑亮亮,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斯文,但洪炟被他此刻凶狠的气势吓住了,只见他揪着对方的头发往地上砸,轮着拳头砸得对方鼻子出血,砸完还不解恨,又直起身来一脚一脚的往对方头上肚子上踢,他穿的是铮亮的小皮鞋,踢起人来不知道有多疼。 地上的孩子只知道抱着头大叫,却不敢还手,旁边的人也不敢上前拉架。 洪炟认出来了,这个男孩是前些日子被送来的,当时院门口停了好几辆黑色小汽车,好几个人跑前跑后,带了很多东西,院里领导亲自接待,给他安排了条件最好的单间,什么都给他最好的。他穿的衣服鞋子都很漂亮,一看就很贵的那种,洪炟觉得他就像个小少爷,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少爷为什么会被送到福利院里来。 老师们赶来拉起还在泄愤一般厮打的人,学校方面不敢把男孩怎么样,只让他快点回教室,他拍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师转过头问洪炟怎么回事,洪炟说:“他们打我和弟弟,刚那个人救了我们。”老师点点头,说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洪炟开始默默注意那个男孩。 男孩的房间不跟其他孩子同一层,他跟老师们都住三楼,平时里也不跟其他小孩接触,独来独往。那天,洪炟猜想,他可能是一个人在楼后面想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待着,结果就撞见了那场欺凌。 洪炟留了一颗水果糖放在了男孩的宿舍门口。 第二天跑上去看的时候,糖不见了,他又悄悄放下一颗橘子。 这天下午,洪炟端着衣服去水房洗,看到那个男孩正在笨手笨脚的洗袜子。 洪炟走过去,把塑料盆放在旁边。 男孩转过脸看了看他。 洪炟说:“……我帮你洗。” 男孩迟疑了两秒,把塑料盆往他面前轻轻推了一下,洪炟蹲下身,捞起袜子熟练地搓了起来。 “你叫什么?”看了一会儿,男孩开口问。 “洪炟,你呢?”洪炟怯怯地回答,他有点忘不掉眼前的男孩那天疯狂揍人的样子。 “我叫程南绝。” 洪炟一边搓一边点点头,表示听到了,然后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程南绝说:“那个小孩儿是你弟弟?” 洪炟说:“嗯。” 俩人又半天没说话。 袜子洗好了,洪炟冲洗干净,拧干水放在盆里,递给程南绝:“你以后洗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 程南绝愣了一下,说:“谢谢……” 洪炟抬手蹭了蹭脸,拘谨地笑了笑:“不用……这些天都没人再欺负我跟我弟了,是我该谢谢你……” 程南绝看着他端过自己的那盆衣服,泡上水,熟练地搓着肥皂,想了想,问:“我能……搬到你们宿舍里住吗?” “啊?”洪炟愣住了。 程南绝搬进了洪炟他们的宿舍,睡在洪炟上铺。 那本来是洪春放的床位,洪春放从来没睡过,一直跟洪炟挤一个床。 后来洪炟悄悄问过程南绝为什么,他确实搞不懂,程南绝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能和他们融到一起的人,而且他楼上的房间床很大,很舒服,还有沙发和漂亮的柜子。 程南绝淡淡地说:“害怕。” 害怕,洪炟一下子就懂了。 打架再凶,性格再桀骜,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离开家,一个人睡,是会害怕的。 洪炟不再问了。 程南绝却又说:“我也有个哥,比我大七岁,他说等他考上大学就来接我。” 洪炟有些怔忪地看着他。 程南绝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抬头望望院墙上方的天,说:“他对我就像你对春放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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