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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就只好宰了他啦。 (第2/2页)
扑了下去,水深及腰,桥下水花碎溅,哗哗有声——两个人竟然就在水里动起手来!身边萧定急道:“糟了,叶璋从不对阿姐下狠手……”拔腿就往过追。祁霄想要过去看看,刚迈出一条腿就止不住呻吟了一声,跟着就扑跪在地上。萧定刚追了几步,听见这头声音不对,又转回身来拉他,祁霄不动则已,一动更觉得胸口如压了块石头一样疼痛不已,眼见萧定表情惊愕,不由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往自己胸口看去。不看则已,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胸口上端端正正插着一根木条! 这东西显然是爆炸时候飞迸出来的,手指般粗,就插在他胸口正当中,露在外面足有半尺长,也不知道深入多少。祁霄虽然名义上是义军主帅,又是医家出身,到底也没冲锋陷阵过几回,韩亦昭知道他武艺实在草包,每次都只许他在后掠阵。此次跟着义军护送难民,做的全是搬货拉人的活计,更加连碍事皮甲也早脱了,就是一领道袍。现在眼看道袍上一摊圆形血渍越渗越大,只当被扎了个对穿,惊慌叫道:“我要死了。”跟着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萧定两边困顿,内心实在焦躁已极,伸手一摇那根木条,手底下摇晃明显,似乎并未插得太深,突然间骂了一句脏话,手腕一翻,已经硬生生拔了出来,拿在手里一看,染血处尚不及半寸,反手就将木条一掰两断,转身往南桥下狂奔。此时上游水势渐大,打斗声音已经从桥边到了桥底。上头桥板遮着,天色又黑,萧定看也看不见,又叫了一声:“阿姐!”跟着又叫:“叶璋!”就要扑下水去。叶璋却大叫了一声:“别下来!”声音充满痛楚,又补了半句:“水里有蛇!”萧定惊问道:“你被咬了?”叶璋不再答话,只水声激烈,越来越急,桥下雪白水花也越溅越高,跟着又是一声女子娇笑。 萧定知道情势不妙,一横心就要下水,突然间桥底叶璋发出极惨痛的一声嘶叫,带着惊疑不信:“央夏!” 这声音几乎只叫出半句就戛然而止,跟着叶璋就踉踉跄跄退上岸来,手捂着自己咽喉缓慢跪倒,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萧定扑了上去,扳开他四根手指,就看见喉结处清清楚楚两个细小牙印,已经全呈铁黑,还在迅速扩大。叶璋脸色发青,瞪大了眼睛,喉咙里极艰难地发出丝丝缕缕的哨音,身子兀自剧烈地来回扭动了几下,头一垂,就此寂然不动。 跟着又是哗啦啦一声水响,另一个身影自桥下飞鱼一般穿水而出,空中轻轻巧巧翻了半个身,就带着一泼水落在叶璋对面。 萧定怀抱他的身体,怔怔地站了起来,注视着对面的女子。 那是个极秾艳也极娇媚到了骨子里的美人,身量甚是高挑,一袭紫衣湿透了裹在身上,衬出紧紧挺绷的胸乳形状,一发显得风姿有致。此时就一双极灵活的眼睛在萧定脸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当真是媚眼如丝,柔声笑道:“几日不见,阿定也长大啦。”她有些咬字不正,却是极糯的近南方口音。 “叶璋他——”萧定厉声道:“你——你把他——” 央夏的声音却仍是又宛转又娇柔。“他要留下我,我就只能让我的神龙杀了他呀。” 她自紫衣长袖中探出半截藕也似的玉臂,抚摸向叶璋颈侧,夜色中当真白玉一般。哧溜一声,两条交相盘绕的小小青蛇钻出了叶璋的领口,极迅速地盘上了她的手指,又消失在大袖之中。 “叶璋也算对你有救命之恩!”萧定横抱怀中人,嘶声道:“当时你囚在教中地牢,是他放你逃了出去,不然义父早就一掌打死了你!……你明知他对你……他心里……” “我明知他对我,”央夏的笑就从娇媚渐转森然,她踏上一步,几乎就跟萧定面对面地站着。“情愫暗生!所以我铐在地牢里时,他仗着这一点情意,动手动脚,险些就坏了我的身子!若非时间紧迫,他又不想我当真被卫昙杀了……刚才他在桥下,还是一般的疯话连篇,要我杀了磨延啜,他愿意用性命担保我回归辰华教!” 她又盈盈一笑。“我就只好宰了他啦。” 萧定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又去看怀里叶璋的尸体。叶璋的眼睛兀自大张着,眼底都出了血,似乎无法置信最后一刻看到的景象。 他又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了西边的夜空。在黑暗辽远的天穹下,一盏单薄的孔明灯正飘飘悠悠地升起。 他跪了下去,轻轻抚上叶璋的眼睛,将眼睑在掌心下合拢。再起身时,指间已多了那根乌沉沉的铁笛。 “辰华教左使萧定,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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