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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差(上) (第6/8页)

也差不多。”

    能不一样吗?就是她撞出来的。

    张邈面含微笑,状似不在意道“怎么又聊到别人身上了?”

    “那天刘广顶着脑门上的伤来上课,周瑜一看,可气坏了,不断追问是谁干的,大有问出来就跟人拼命的架势。”袁绍回忆起周瑜提着琴阴测测的表情,忍不住撇嘴“我觉得周瑜有点……他是不是对刘广在意过头了?”

    反正他大哥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自己和袁术。

    每次看见周瑜维护刘广,他都眼红的想把袁术打死。

    “若是你养的宝贝宠物有一天也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不得气的发疯掘地三尺把咬你宠物的家伙找出来?”张邈浅呷一口茶水,想起刘广跟着周瑜身后时的那副乖巧样子“不奇怪,好正常。”

    袁绍“你这样说才不正常吧!刘广不是他meimei吗?!为什么把她比作宠物啊?!”

    张邈却不再理他。

    说完那番话,他一瞬间就明白刘广昨夜为什么会做出半夜翻墙出逃的举动了。

    3

    世上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只跟从着他人,一举一动都被他人掌控。

    刘广演技太好了,怕是连周瑜都不知道自己当眼珠子一样守着的听话meimei,早就已经有了想要逃离的心思。

    被困在囚牢中的鸟雀不可能不向往飞翔。

    袁绍走后,张邈取过床头的南珠手串把玩着。

    这珠子还是刘广捡到还给他的,张邈如今看到它,便会想到刘广那双被烛火映的发亮的双眼。

    他把手串往枕边一丢,愤愤道“我的脚还是因你崴到的,结果两天了一点表示都没有!”

    埋怨完,他也跟着躺下来,手指戳着圆润微凉的珠子,将它撵的滚来滚去“哪怕是跟别人关照我两句也好呀……”

    事实上,不能背后嘀咕人。

    张邈下午把那没心肺的狠心人蛐蛐个遍,晚上人家就来了。

    准确来说,是半夜来的。

    3

    子时过后,张邈的窗口被人敲了三下。

    他向来觉浅,窗口被敲第一下的时候就惊醒了,借着月光,便看到了投在窗纸上的纤细影子。

    张邈认出是谁,倏地坐起身,拥着被子紧紧地看着那道影子。

    窗户又被敲了两下,窗纸上突然印出一只手的轮廓——她的手轻轻地贴在窗上,似是要推。

    张邈明明只是坐着,却仿佛消耗了一身的体力,紧张的口舌发干,心跳声如雷贯耳,让他不得不死死摁住心口。

    但很快,窗纸上的轮廓消失了,影子在窗口停留了一会儿,终是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看上去像是个包裹。

    要见到她时,张邈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可她走了,他又有些失落。

    推开窗子向外看去,外面一片寂静,她真的已经走了。

    张邈这才垂下眼帘,看着被搁在窗台上的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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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来包东西的只是普通的布匹,拆开后,里面只有一瓶化瘀药,一只木盒,以及一根竹简。

    张邈先翻开那根竹简,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刻着——“学长,早日恢复。”

    张邈一看到便忍不住地笑,将这一句话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收起。

    木盒里的是糖,被搓成了圆润的形状,胖嘟嘟地挤在一盒子里,看着可爱极了。

    张邈捏起一颗放在手心,把它看了又看戳了又戳,直到糖因他的体温化了一些,这才舔入口中。

    甫一入口,便被酸的脸皱成一团。

    于是他又赶快去倒水,可一口水还没进到嘴里,口中的酸味便被甜蜜替代,留下满口杨梅的酸甜。

    张邈微微讶异,他从来没吃过这样奇怪的糖。但左右一想,这糖倒是方便他服过药后用来清口。

    明白了她的用意,张邈只觉得心中都涌上一股甜蜜,忍不住再吃一颗。

    然后被酸到脸皱成一团。

    4

    盛夏的某一日,张邈又因为嘴欠被孔融赶出课室,恰巧又碰上陈宫有事外出,他一个人在陈宫的书房里上了半节课的自习,坐不住了。

    于是张邈逃了半节课,独自躲到学宫后的小山上乘凉。

    从学宫走到小山还需要一段距离,张邈慢悠悠地爬了上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便觉得渴了。

    记得这附近有几颗桃树,去年这个时候,袁绍过来玩,还带了几只又大又甜的桃子给他。

    张邈突然想吃桃子了,于是加快脚步,一路走到桃树前。

    盛夏的桃子晒足了太阳,各个长的硕大艳红,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而张邈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桃子,而是在碧绿的桃叶后,交错的树杈间,自然垂落下来的一双小腿。

    他的心再次紧张地跳动起来,轻手轻脚地向前靠近。

    他不便盯着人家的腿看,一路低着头走到树下,这才缓缓抬起伞面,看向坐在树杈上大口吃桃的人。

    4

    ——果然是刘广。

    她嘴里还含着一大块桃rou,见到自己,有些讶异地将果rou嚼碎吞咽下,冲张邈扬起一个明艳的笑脸“学长!”

    张邈抚着心口,轻呼一口气“我道是什么山野精怪,原是学妹。”

    刘广咧着嘴傻笑,嘴边都是桃汁“好渴,学长也吃。”

    说罢,便从枝头挑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桃子,用帕子裹着擦掉桃毛,朝张邈抛了过来。

    张邈用袖子兜住桃子,放在鼻前闻着桃香“多谢学妹了,学妹独自来的?”

    他来时看到女学生们在做女红。

    刘广烦闷地晃着腿“我不太会女红……夫子看了我的绣品,让我回去歇着。”

    张邈在树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闻言,忍不住笑道“所以你就逃课了?”

    刘广把那张用来擦桃毛的帕子递给他“学长看,夫子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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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邈接过那张帕子展开,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把帕子倒转回来,又看了一会儿。

    最后张邈评价道“这蚯蚓绣的很好啊,一看就是很会钻土的蚯蚓。”

    刘广“……”

    刘广“这是白龙。”

    张邈彻底绷不住了,哈哈大笑着咬一口桃子。

    刘广郁闷地托着脸,遥遥望着天边的云“学长,我好像不适合在辟雍读书。”

    张邈抬头,只看到一截从袖口露出的洁白手腕。

    张邈只觉得脸热,状似不在意道“为什么这么问?学妹自入学以来,每次考核都稳拿第一,不知道有多少学子在嫉妒你。”

    就连袁基这大卷王,每次贴榜的时候他都要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刘广的名字看,然后读书读的更使劲儿,睡的更晚。

    “我不开心。”

    4

    张邈讶异道“不开心?”

    刘广点头,闷闷道“和我一起入学的女孩子们每日都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分享新奇的事物,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落,张邈听到了她的难过“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朋友,就算我学习好,也没人想和我交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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