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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拉无奈地想扶他起来，可惜身子实在是还没缓过来，拉不动他，就只好又讲下去，“我记得第一次您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开门看见那只您养的小猫，在吃什么鱼rou……那时候我就想，您是真的很富裕，那种rou我当时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买不起。”

    “我知道了斯卡拉，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

    空把额头抵在他膝盖上，声音都有些不稳当，带着那种兴奋过度的狂喜，“好，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了……那斯卡拉，我们慢慢来，你怕你们的生活没有保障，怕我这个做客人的没法给你们提供足够的钱财。那我现在不做你的客人了，我做你的老板，给你发钱——我把游郭弄到手，行不行？”

    倾奇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同斯卡拉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一样的手足无措。

    他有些呆滞地回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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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把的纸票被拿到斯卡拉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倾奇的手，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

    “这是地契，这些是卖身契和合同之类的。”空平静地捧着这一摞厚厚的票据，举在斯卡拉面前，非逼他抬起头看，“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解决好了，像我说过的一样，我买下来了。”

    斯卡拉又倒退一步，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点可爱，像是背起了耳朵又炸了毛的小猫。

    倾奇看出了兄长的紧张，又怕空举那些玩意举得累，只好先替他接了过来，“大人，您……”

    “嗯，放桌子上吧宝贝，是挺沉。”空随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地道：“我要和你们谈一谈，关于……”

    “不用问我了，直接去和哥哥谈吧。我全听我哥哥的。”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喜欢你。”

    好吧，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那乖一些，在这儿等着，我们不会很久，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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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温柔地牵上了斯卡拉的手，领着他到内室去，斯卡拉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样，手很冰，步子也僵硬，进屋前还看了倾奇一眼，神色之凝重，简直让空怀疑这是什么生死关。

    “怎么了啊宝贝，别怕我，我不吃人。”空无奈地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纳闷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还是我哪句话说得有问题？”

    斯卡拉艰难地摇了摇头。他还沉浸在极度震惊和不敢置信中——他们来这里已经太久，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一时间实打实地有了能离开这里的希望，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恐慌。他无可自抑地发抖。

    但是大人还在这里，他不能这么无止境地沉默下去。花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坐进了空的怀里，让他抱着。

    “没有……斯卡拉在听，大人，请讲。”

    空把他抱紧了些，抚着他的脊背，摩挲着深刻的腰窝，把声音放得更温和了，“我想说，之前说过的事情我也都做到了，斯卡拉会答应我吗？”

    他直视着斯卡拉紫色的眼睛，恳切地说：“和我回家吧。这些都给你们，你也不用怕没有生路了，我会教你怎么打理账目，让你自己也能管理好这个地方……好不好？我只要你们跟我走。”

    斯卡拉沉默了好久，是那种失语的怔愣，空捏着他的手心，耐心地等着他回话，自己又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咱们的房间，前年就已经修好了……很大的卧房，能睡下咱们三个人。我还给自己另外建了小一点的和室，我想毕竟你们是兄弟，有些话可能不好让我听……那种时候我就出去睡嘛。老婆，我还弄了很多东西，你总说我家里太空了，倾奇又嫌太素，我有叫人来重新设计。”

    “还有什么，我想想……哎，老婆，后院那个枯山水，你说过不好看那个，我也换了，再里边一点的地方还修了个锦鲤池子，猫很喜欢在那儿看鱼……你们好久都不来家里一趟，连猫都想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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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说好听的话来哄我们。”

    “哪有？我做得也不少呢，你们得回家亲眼看看才知道。”

    斯卡拉凑上去贴了他的嘴唇，呜咽两声示意他来亲亲自己，空就顺着他的意往里探，吮着花魁柔软的舌尖。他能感觉斯卡拉的情绪已经被安抚，软和了一些，在偷偷地撒娇了。

    他含混地说：“那要是我们惹你生气了呢。”

    “……老婆，我你也知道，脾气不好，但是这么多年我再生气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吧——你怕我吗？”

    空举起一只手，作势高高扬起又落下，斯卡拉茫然地看着他，直到巴掌很轻地拍在脸上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道：“你打我？你从来就没对我们动过手。好吧，我承认，不怕。”

    “对啊，怕什么。”他把下巴垫在斯卡拉的颈窝里，诱哄道：“所以来吧，跟我回家吧……老婆，都叫了这么多年老婆了，睡也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愿意和我回家啊。”

    “我又没有说不和你走。”斯卡拉轻轻地说，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我们没什么东西好收拾，你在这等一会儿，叫车来接人吧。你为我们做了太多了……我大概也应该勇敢一点儿，迈出这一步了。”

    空顿时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说爱他，不会叫他失望的，拉着他亲了又亲。水声啧啧，把娇小的花魁弄得罕见地红了脸，叫他别rou麻，要亲去亲倾奇。

    “做好了决定，就去告诉他吧。”空黏黏糊糊地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亲吻，这才不舍地把斯卡拉放下了，“我叫人来接，你们收拾一下。那我先下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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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空把他放到了地上去，又不舍地吻了吻，才让他出门找倾奇，小家伙正不安地站在门口，绞着手指，很烦闷的样子。

    “哥哥，怎么样？”

    “我答应了。”他简短地说，在一旁的榻上坐下来，示意倾奇坐到他身上，“宝贝，还满意吗？”

    “当然……吓死我了，我看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笑，还以为……”

    他说着说着舒了口气，靠进斯卡拉怀里，终于也笑起来了。

    “所以，我们能离开这儿了吗，哥哥？”

    “嗯。”

    倾奇拉拉他的袖子，“走吧哥哥，我们去收拾东西……我要把我的小箱子带上，放在车上不行，要抱在怀里。”

    斯卡拉吻了吻他的额头，“都依你。”

    他们没有整理太久，收拾下来只有两个箱子而已，毕竟东西确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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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不愿意在这儿摆放太多自己的物品——大概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里不是真正的家。

    空上来给他们搬行李，换了一身方便干活的短衣，三两下就给箱子扛上了肩头。斯卡拉在后面替倾奇抱着他的宝贝小箱子，看着这罕见的毛头小子做派，觉得还挺可爱，终于忍不住在他后面偷偷地笑出声。

    “笑什么老婆。”空边走边问，“我穿这个不好看吗？”

    “好看。”他艰难地说，很想尽力忽略掉来来往往的人异样的目光，但是实在做不到，“就是……大人，这儿人这么多，您怎么能穿这个……”

    倾奇也低着头憋笑，快步跟在哥哥旁边，替他们解围道：“没事，送完这一趟就上车啦。”

    游郭的人一如既往的多，认识斯卡拉的不少，见过倾奇和空的却不多，不免生出许多窃窃私语。斯卡拉并不在乎，只牵着幼弟走向了车边，人们认出了这是那位大人的车子，立刻便散去了。

    也幸好人都走光了，没看见内大臣穿着很不讲究的短衣探出身子来，辫子都歪了，还兴高采烈的向他们挥手：“快来老婆，我叫人回去做饭了。”

    斯卡拉牵着幼弟的手，朝他露出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