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得寸进尺和多管闲事 (第1/1页)

    3.

    跑完两圈后，原朗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通常这个时候男生们会选择去打篮球，女生则去打羽毛球或者排球。原朗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偶尔指导一下，或者跟他们一起玩玩。原朗以前就喜欢运动，身体素质也很好，高中阶段会涉及到的运动都不在话下。特别是篮球，他以前就是校篮球队的，在部队里也常跟人切磋，还没有能赢他的人。

    当然，他要是想偷懒，自己回办公室待着，或者找个没人的角落，也没人管。小地方的体育课向来不受重视，相对于“老师”，他或许更像个秩序维护员，只要保证那节课不出差错就可以了。

    学生们作鸟兽散去，兴冲冲地跑去器材室拿球，唯独高扬还留在原地，低着头蹭鞋子上的黑煤渣。

    “你不和他们去打篮球吗？”原朗问道。

    “不去。”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很少跟其他人说话。原朗想过几种可能，要么被排挤了，要么心理有问题。

    “那你要踢足球吗？”

    高扬想了想，“我不会。”

    “我教你。”

    器材室在跑道边上，旁边挨着小卖部，现在是上课时间，里面只有打着盹的老板。

    其他学生拿完器材都玩去了。器材室里很暗，唯一的一个小窗子还被架子挡着。原朗打开灯，从足球框里拿了两个足球，扔给高扬一个。

    “走，先教你起球。”

    足球场的草地是真草，秋冬的时候草枯黄了，现在新草才刚冒了个头，露出大块大块的黄土地。

    学校里向来是篮球更受人欢迎，足球场无人问津。两人来到球门前，原朗把球放下，右脚踩了上去，“注意看我的动作。”他轻轻地把球往后一带，然后勾脚，球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他的脚背上了，“看清楚了吗？”

    “恩。”高扬淡淡地说。

    “那你试试。”

    高扬试了试，球飞了出去。

    “脚要迅速勾起来。”原朗又演示了一遍，“再试试。”

    高扬又试了试，球在他脚上停留了两秒钟，又滑了下去，没等高朗开口，他自己又试了一遍，这回球就停得很稳稳当当的了。

    原朗在一旁明目张胆地观察他，发现他也不是一直面无表情，比如球滑下去的时候，会皱起眉头，成功让球停在脚背上的时候，眉毛会微微上扬，展示自己的小骄傲。

    “多练几次。”原朗说道。

    高扬不搭话，只低着头练球。他大概到原朗鼻子的高度，略长的头发垂下在脸上形成了一片阴影，飘逸的发丝随着肢体动作颤动。

    原朗的心脏也随之颤动。

    应该很软吧。他想。

    “然后呢？”

    原朗看得出神，对上高扬冷淡的眼神，有些讪讪又有些讨好地笑了笑，“你做得很好，那现在教你颠球吧，注意看我动作。”只见原朗像起球一样把球勾起来，然后用脚背颠了一下球，球被抛起来，然后落在另一只脚背上，如此往复，最后让球落到地面，脚迅速地把球踩在脚下，“这是最基础的颠球，要注意用这里触球，“原朗弯腰，指了指自己的脚背靠近脚腕的地方，”膝盖要绷直，试试。”

    高扬照他说的做了，头几次出了些小差错，找到感觉后渐渐地也熟练了起来。

    原朗心里更是欢喜。

    就摸一下，他应该不会反感吧。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叫嚣着。

    于是他就真的抬起手摸了上去，爱不释手地揉了揉，“真不愧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每回考试，成绩都会张贴在公告处，高扬的名字总是排在第一位。

    “谢谢老师夸奖。”高扬微不可查地扭了下头。

    啊，完蛋，他不高兴了。

    原朗紧了紧拳头，懊恼得想剁了自己的臭手。

    4.

    高扬讨厌体育课。

    但学校有个规定，体育课不准待在教室里，。

    高扬一直觉得这个规定很傻逼。

    比起运动他更喜欢待在教室，那样他就可以随意找一些自己擅长的事情做，比如学习，而不是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到处乱晃，显得很可怜，又醒目。学生时代的独来独往总是会招来一些指指点点，高扬讨厌那样。

    “那你要踢足球吗？”那个人问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邀请自己，以前他也问过几次，但都被高扬拒绝了。

    高扬跟在他身后前往器材室，他好像很高兴，嘴里滔滔不绝地跟他搭话，尽是些毫无意义又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小心翼翼地，又毫不掩饰地，高扬怀疑他是不是傻，生怕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

    他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来踢足球了。

    高扬虽然不喜欢运动，但悟性高，身体也灵活，很快就能掌握他教的内容。

    那个人好像很意外，笑得比太阳还灿烂，灿烂得让人觉得有些刺眼，下一秒他那双宽大的手就按在了他的头上。

    得寸进尺。

    高扬当下就皱了眉头。

    那个人好像有所察觉，变得拘谨起来。

    他们的单独授课没能持续多久，就在原朗教他停球的时候，几个女同学拿着羽毛球拍围了过来。

    “老师，你刚刚颠球好帅啊，我也想学！”

    “我也要学。”

    ……

    原朗被她们的热情和直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她们去拿球，然后从头教起。

    教的过程中原朗还展示了一段花式颠球，引得女生们纷纷拍手叫好，引来了更多的人。

    原朗耍完帅，偷偷看了眼高扬，像把主人扔出去的球捡回来的狗狗一般，一脸骄傲地求表扬。

    “你们学好最基础的再说，来，都练下起球……”

    高扬觉得没意思，正要走就被叫住了，“高扬，你帮我教教她。”原朗指着一个女生说道。

    那个女生有些微胖，运动神经好像也不太发达。

    高扬为难地看着原朗，原朗只是看着他笑。

    高扬不情愿，但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老师的面子，一边在心里骂他多管闲事，一边一言不发地走到那个女生旁边，“你做一下我看看。”

    那女生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照做了。

    高扬一下看出了她的问题所在，“脚背要绷直，放到球下面，然后快速把球勾起来……”

    ……

    “叮——”

    “好了好了，这节课就到这吧。把球放回器材室……”

    终于结束了。

    高扬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