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be番外：笼中梦（下）（） (第3/3页)

不停咳嗽，脸色很差，视线落在唐问青手背上，明显迟钝了。

    唐问青没动。

    对，应该是这样。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诚然他的设想是如果唐逢君不听话，那么慢慢磨，总能磨掉他的棱角。可是当唐逢君没什么生气地坐在那里的时候，他又会感到心逐渐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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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还渴望着唐逢君能伸手接住。

    “不吃药会更坏的。”唐问青沉默良久，对他生疏地解释了一句。

    唐逢君慢慢歪了下头：“还会更坏吗？”

    唐问青不知如何回答。

    “哥，你要么直接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唐问青说：“吃药。”

    他最后还是强硬地给唐逢君喂了药，折腾完背后出了层汗。唐逢君缩在被子里，不知何时无声地睡着了。

    唐问青看着他，心想：杀了他也确实不失为一了百了的方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心不知沉到哪里，有一个幻想出来的唐逢君伸出手接住，捧着他的心对他笑了笑。

    然后他松开手，那颗心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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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问青骤然回神，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板上，温水打湿了地毯和他的裤脚。唐逢君似乎被惊动了，皱着眉翻了个身。

    他起身拉开抽屉，摸出一个没有标志的药瓶，咽下两片苦涩的药片，恶心欲呕。

    “我有病，也要拉着他下地狱吗？”

    药片的苦涩留在舌面，唐问青难得扪心自问。

    随后他攥紧了手，半空中有个声音回应他：“你们是最亲的兄弟，他不陪你下地狱，谁陪你？”

    “他凭什么不陪你？你独自在外面差点死掉的时候他在别墅里悠闲作乐，你摔下楼骨折的时候他在和朋友通宵开趴，你费尽心思得到继承权的时候还要保证永远养着他……他欠你的！他就该天生享有富贵荣华，什么代价都没有吗？”

    “你们身体里一半的血都是相同的，他是你的半身，你吃了那么多苦，他不能也受受？你想要他，他就得是你的。”

    唐问青手撑着床弯腰，在唐逢君唇角留下一个苦涩至极的亲吻。

    唐逢君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看着他，眼神还很迷蒙，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好苦啊，”他在药物作用下迷迷糊糊、颠三倒四地说，“哥，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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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问青没吭声，他坐在床边，脸色越发苍白下去。

    当晚唐问青走进房间时，唐逢君皱眉坐到他腿上，嘴唇顺带着吻过去，唐问青却侧脸躲开。

    他愣了愣，有点不耐烦地问：“还做吗？”

    唐问青手顺着他后颈抚摸下去，一下一下，像在给猫顺毛。唐逢君被他摸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思来想去，很识时务地没多说话。

    唐问青抱着他坐了一会，唐逢君都快睡过去了，被他放回床上。

    唐逢君看着他，还没开口，唐问青就转身离开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紧闭的门，忽然笑了声：“该不会是阳痿了吧。”

    白天睡了一通，晚上也睡不好。唐逢君时睡时醒，半夜睁眼时突然发现唐问青又坐在床边。

    他被黑暗中的影子惊了一下，手撑着床半坐起身，头脑不大清楚。唐问青靠近他，含住他的嘴唇，缠绵又黏湿地吻着他，舌头快要舔到唐逢君喉咙，水声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唔……”唐逢君被亲得缺氧，手不自觉抓着唐问青的衣袖，想推开，又不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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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问青放开他，嘴唇紧贴着他，两人的喘息都纠缠在一起，挠得唐逢君鼻尖发痒。

    黑暗中响起塑料纸的声音。唐逢君偏了偏头，唐问青短暂离开他，过了片刻又吻过来，清甜的水果糖味道从唇间溢出，糖块被咬成两半，一半推进了唐逢君口中。

    唐问青问他：“甜吗？”

    唐逢君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茫然地回答：“……甜的。”

    唐问青好像满意了，按着他时不时亲一下，等到两人口中的糖都化了，他把唐逢君的被子拉高，说：“睡吧。”

    唐逢君一头雾水地躺回去，被子又厚又软。唐问青已经关门离开，好像半夜过来就只是为了给他送这半颗糖。

    他在别墅里受到更加严密的管控，但唐问青却不怎么碰他——最多冷不丁把唐逢君拽过去亲一会。

    整个别墅找不到尖锐的东西，桌椅也被焊在地上。唐逢君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里，偶尔出来，发现唐问青确实做到了滴水不漏。

    他把玩着药盒。药已经吃了大半，他的作息也规律下来，心情平静。

    正因为平静，所以他在认真思考怎么杀了唐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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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想着唐逢君倒在沙发里，他赤着脚，细白的脚踝上扣着一个黑色的脚环，便于唐问青随时监控他的状态。他看着碍眼，忍不住伸手去折腾那个脚环。

    唐问青从书房出来，看到他，给他倒了杯水：“怎么，扣得太紧了，不舒服？”

    他蹲下去，握住唐逢君的小腿，调整了一下脚环。唐逢君脚背绷紧了一瞬，底下青色的血管尤其鲜明。

    唐问青放开手，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唐逢君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呆，也去了楼上的洗手间。

    他站在镜子前，抬手按在冰冷的镜面上，思考很久后，一拳砸了下去。

    一拳没碎，唐逢君面色不变，又砸了一拳。

    唐问青算计那么多，还是忘了镜子。

    洗手间的门被轰然推开，唐问青惊怒道：“你干什么！”

    唐逢君右手血淋淋地垂下，镜子的碎片扎进伤口，他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转过来看着唐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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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唐问青说，“手不要动，慢慢走过来，地上都是渣子。”

    唐逢君脸上掠过一点奇异的笑容，他依旧保持沉默，走到唐问青身前，被一把抱了起来。

    “药没有用吗？”唐问青眉心紧蹙，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为什么还会这样……你别乱动，我叫医生去。”

    下楼梯时唐逢君血迹斑斑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姿态柔顺，唐问青动作顿了顿。

    “小君……”

    唐逢君头靠着他的肩，嘴唇张开，吐出一块最尖锐锋利的镜子碎片。

    他的口腔里也都是血，握住碎片就刺进唐问青的颈侧。

    唐问青抱着他，完全忽视了颈侧的疼痛，而是亲了亲唐逢君唇瓣上的伤口。

    “你这样，疼不疼？”

    唐逢君笑起来，他说：“哥，你死了，我就不疼了。”

    唐问青看着他，摸到他的手背，向下用力一按！

    他的脖子那里早已血rou模糊，颈动脉终于被刺穿，温热的殷红的血液喷涌出来，楼梯和墙壁上瞬间血红一片。

    唐问青的手渐渐脱力，从唐逢君身上滑下。唐逢君扶着他坐下，低头看着脚环，直到唐问青再没有声息。

    “哥。”他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又说：“唐问青。”

    唐逢君转头看着靠在他身上的男人毫无血色的脸，手伸进唐问青口袋，摸出了一颗糖。

    他含住那颗糖，口中的伤口痛到麻木，他却自顾自笑了一声。

    “我小时候为什么缠着你呢？因为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给了我一颗糖。”他平淡地说，“我妈那时候一心都在想怎么情妇上位，对我的要求就是在唐盛面前好看，其他时候死不了就行，你给我的糖是我第一次吃糖。”

    唐逢君闭上眼，他把这个饱含血腥的甜蜜的亲吻印在唐问青冰冷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