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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1 薄荷烟 (第1/1页)
大雨瓢泼。 迈巴赫S680稳稳停下,候在门口的管家匆匆举着伞上前。 “少爷。” 黑伞笼罩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眸,如同鹰隼攫取猎物般的危险。 男人比管家高大半个头,管家不得不高举着手。 官鹤礼大步走进屋子,目光扫视一圈,落在玄关处的两双鞋子上。 他收回视线,就要往书房去。 跟在后面的管家收了伞,急忙拦住他。“少爷,您的衣服淋湿了,还是先换一套吧,再让保姆熬点姜汤驱驱寒。” 官鹤礼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管家被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一时僵住了,但还是坚持:“少爷,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官鹤礼终于点了点头,往自己的房间走。 管家松了口气。 “看看谁回来了。”二楼书房,男人挑开窗帘看到了楼下的车辆。“哦,原来是我那不懂事的儿子。” 坐在办公椅里的男人身材健硕,长相俊美,归功于维持多年的健身习惯,让人看不出来他已经年近五十了。 仔细看,他同官鹤礼有四五分相像,尤其嘴巴和鼻子,不同的是,官鹤礼的眼睛太具攻击性和冲击力,而不似他那么温和。 也仅仅是温和的表象。 他正是官鹤礼的父亲官鹤仁。 “礼年轻有为。”一道声音冷不丁传来。 男孩说着,将一杯手磨现泡的咖啡放在桌面上。 他不理解官鹤仁对官鹤礼的评价。 官鹤礼还不到三十的年纪,脱离家中企业,独自在外面打拼,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了,旗下还有好几个子公司。 官鹤仁哼笑一声,牵起男孩的手拉入怀里。“他要真懂事,就不会处处跟我作对了。” 男孩静了一瞬,还是开口:“礼也是因为夫人的事……” “你这么为我儿子说话?”官鹤仁一手捏了捏男孩的脸颊rou,向中间聚拢。“叫那么亲热呢。” 兆琳瞥开了视线,“没有。” “算了,总有一天官鹤礼会理解我的。”官鹤仁状若好脾气的样子。“让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好了。” 对方如此表现,就代表了要在床上折腾他。 兆琳垂在身下的手抖了抖。 面上却露出乖巧甜甜的笑容,然后顺从殷切地搂上了官鹤仁的脖子。 ————— 嗒嗒嗒。 官鹤礼刚洗浴过,换了衣服,头发还湿着往下掉水。他敲响了书房的门。 半晌没得到回应,他又敲了一次。 嗒嗒…… “砰!”一声闷响盖过了敲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上了眼前这堵木门。 官鹤礼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叫了声:“爸。” 回应他的是断断续续的叫声。 此刻什么狗屁的成熟稳重、年轻有为都不管用了,官鹤礼抬脚重重踢在门上,难掩愠色:“父亲,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我回来只是为了拿我妈的东西。” 恼人的叫喘停了一会。 官鹤礼靠着扶手,嘴里叼着烟。 浓郁的尼古丁飘散在空中,极少极少的一部分挤进了门缝里,传入兆琳鼻息中,稍微掩盖了难言的麝香味。 像在风暴来临浪潮迭起,云层里斜出来的一缕微光。 兆琳想,他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喜欢春日花香。但是没有花香也没关系,薄荷烟也可以。 兆琳自己将自己洗干净,穿好衣服。 他在书房里搜寻一圈,最终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檀木盒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他没有打开察看,更没有探寻的兴趣。 既然能让百年难得一见的官鹤礼回来,不管对他,还是对他母亲,可能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当然了,再怎么样兆琳也不可能擅作主张拿给官鹤礼,这是刚刚官鹤仁吩咐的,说完就沉沉睡去,最近繁忙的工作实在让他缺觉。 兆琳在一楼客厅看见了官鹤礼。 对方拿着手机,好像在回谁的信息,眉头紧锁。 “官鹤少爷。”兆琳叫了他一声。 官鹤礼闻声抬头。 他看见了一个小天使。 银白色的头发乖顺地贴着脖颈鬓边,眼皮内双,但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的清澈。 对方穿的也是白色的,要是头上再多一圈光环就更完美了。 可惜官鹤礼对他只有恶感,这些优秀的外在条件也成了令人生厌的冠冕堂皇理由。 出于礼貌,他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什么事?” 他要看看,父亲的情人想做什么。 “这是你要的东西。”兆琳把盒子递了出去。 只是送个东西而已,送完他就可以回房睡觉了,很简单的事…… 出乎意料,官鹤礼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阴沉。 兆琳后退了一步。 他退,官鹤礼进,男人攥住他的手,以一种要把他的手折断的力气。 “谁让你碰的?” 兆琳吃痛地叫了一声,手里的盒子也掉到了地上。“是、老爷……” 没上锁的盒子弹开了,砸出一声脆响。 兆琳低头去看—— 那是一只翡翠镯子,用一块手帕包着,帕子的一角绣着鸢尾花。 现在那只镯子碎了。 官鹤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愕然,就好像是……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半跪下去,拾起了镯子的碎片,重新妥帖装好放归精美的盒子里。 兆琳觉得,这不是他的错。是官鹤礼自己要来抢的。但人在屋檐下,他也许应该道歉。 “对不……” “滚吧。” 道歉的话没能说出口,官鹤礼叫他滚。 收拾好东西,官鹤礼离开了。 他认定兆琳是故意的,故意摔坏他母亲的东西。 这不是小天使,是头上长角、有一条尖尾巴的小恶魔。 某种意义上来说,官鹤礼的认知没有错。 兆琳站在阳台上,盯着官鹤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刚刚官鹤礼蹲在他面前,暴露出了后颈,短短的发尾剃成干净利落的发茬。 如果他是吸血鬼,他想咬上去,吸干官鹤礼的血液。 但他不是,他只想拧断他的脖子。 —— “脾气大得很。” 官鹤仁的话打断了兆琳的思路。 他抓起兆琳的手看了看,“还行,没断没折的。” “但很疼。”兆琳柔柔地看着他。 “我这儿子……”官鹤仁叹了一声。 “叔叔是故意让我拿东西给少爷的吗?”兆琳咬了咬唇。“您知道他会被激怒?” 官鹤仁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真聪明。” “我是想让你看看,官鹤礼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官鹤仁眉峰一敛,半真半假地问:“你以后还为他说话么?” 原来在这等着他。 官鹤仁眼底容不得沙子,他用这种手段整治兆琳,也是一种警告。 兆琳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我不会了,叔叔。” 叔叔? 死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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