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胆小鬼

    第一卷

    第一章

    湾城人民医院大厅，广播的叫号声和大厅里来去匆匆的人门着急的询问和说话声萦绕在程力的耳边，什么声音他都听不见了，只有“肺癌”这个惊雷一般的声音在耳朵里，脑子里乱转。他手止不住的发抖，发抖的手上拿的是一张肺部CT检查，大串的字，每一个字更加让程力头脑发昏，不敢相信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经过的路人纷纷侧目看着这个十分憔悴的中年人，像是一具被吸干了精气的行尸走rou无神的走在街上。

    程力失踪了，只留下一条没头没尾群发的短信“人生苦短，不能虚度一生。”

    ……

    湾城，正直七月中旬，炙热的气流在空中掀起一层层热浪，一条宽阔的巷子内，就算两侧有高大的树挡荫，马路也似被考的滋滋作响。大概到正午了吧，巷子里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垂直在脚底的影子，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巷子深处走。

    不多久，程禧擦擦额头的汗站在一扇老旧的防盗门前掏钥匙打算开门，旁边的门咔擦打开了，门里提着垃圾的带着遮阳帽的老太太看见门外有人“呀”被小吓了一跳，而后老花眼又眯又眨一会儿也没看清是谁，踌躇着一直没踏出门。

    “田奶奶！午饭吃了么，我小南。”程启南对着这位老邻居打个招呼，心中猜想是不是田奶奶现在眼睛更加不好了。

    “哦哦——小南啊，怎么，学校放假了啊，午饭刚刚吃了碗面。”田奶奶放心的点点头，终于走出门槛，用没拿东西的手在程启南的手臂上捏，感叹“长得真高，真壮实，不错不错……哈哈”

    程启南尴尬笑笑，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只能回答上个问题：“算是算是……”

    兴许是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程启南面前的防盗门咔擦也开了，打开的门带来一阵微风，程启南感觉眼睛有点被迷住了，恍神间，就看见穿着校服的少年一手握着门把手，另外一只手上举着锅铲站在门口，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看着程启南定了两秒后朝旁边喊“田奶奶好”随后把门推开，继续道“进来吧哥。”

    程启南感觉都要认不出眼前的弟弟了，两年没见，他对程禧的印象停留在长不高的矮冬瓜上，刚刚几乎平行的视线让程启南意识到这个冬瓜长得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不能再叫冬瓜了。

    和田奶奶说再见后，程启南就提着行李箱进了门。田奶奶颤颤巍巍地扶着栏杆下楼梯，嘴里念叨着“这眼睛糊糊哒哒的……小南站跟前都没认出来……唉，不中用了…”又联想到刚刚兄弟俩的父亲，忍不住的摇摇头“也可怜呐，这兄弟俩……唉”

    程禧刚正在给他妈做饭，自从程爸失踪后，他妈白天在小超市里守着，晚上就去外面到处找程力的踪迹，一整天魂不守舍，没人逼的话饭都不吃。正在锅里翻炒的手慢了下来，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唰——厨房的落地玻璃门突然打开，把正专心听动静的程禧吓一肩膀一耸。

    “你妈呢，你现在应该在学校吧，等等，难道是专门回来给我做一顿欢迎餐吗?”收拾完行李的程启南靠在厨房门框上问

    程禧眨眨眼睛没理身后的人，伸手在旁边拿起生抽在锅铲上倒上一点，然后加速翻炒锅里的西红柿炒蛋。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声音“味道闻着还可以，愿意炒菜你继续炒，油烟味太大，我就不在厨房待了哈。”程启南他也没等着程禧回他，能和他这个弟弟聊上天是一个概率问题，而且这个概率很小。程启南走的时候还贴心的把厨房门给关上，人就飘去阳台透风。

    阳台上，太阳正好，晾衣绳上晒着不少衣服，还有一台躺椅占了不少位置，程启南只能和一堆杂物站在边角，他踢了踢那个躺椅，程启南猜那个躺椅应该是程力的，又用脚把躺椅往边上踢点后，发现椅子下面居然有一个盆栽，盆栽了的种的植物长得不高，刚好不会被躺椅的椅面给压到，这盆草十分精神，一看就被照料的非常好，茎秆粗壮，叶片翠绿。程启南把周围几个鞋盒清开蹲下观察这盆栽。

    程禧把最后一个菜炒好，把饭和菜分别装进一个两层铁皮饭盒，夏天用保温饭盒饭菜容易坏，剩下的菜装在盘里端到客厅餐桌上，刚放下菜盘转身就看见蹲在阳台看盆栽的程启南，一刹那瞳孔缩紧，连忙冲到阳台去想要抱起盆栽收起来，此刻，程启南摸着下巴正呢喃着，这株草……他没看出有什么欣赏价值，只能说养的不错，而且，稍稍有点熟悉。

    刷——残影在正认真思考这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