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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故乡 (第1/2页)

    叶怀远在听到秦书钰的话后,神情动容了一瞬,却立刻反应过来,对着秦书钰冷笑道:“谢你?我保住你的狗命,你谢我什么了?”

    秦书钰被问得哑然,看叶怀远面色不善的样子,心中再多躁动,都不敢再贸然表现出来,只是紧紧跟在叶怀远身边。

    雁桥村距离嘉娥山不远,整个村子也不大,然而依山傍水,算得一块福地。

    村子里的田产地面,世代是由叶家的旁支经营着的,村中的佃户也大多会随着将军们上几次战场,因此村里民风历来尚武,又仗着地势,竟保住了乱世中一处难得的桃源——如果不走近去看的话。

    尽管屋舍齐整,但见叶怀远等人到来,从那屋子里迎出来的,却只剩零星的老弱妇孺。

    因怕追兵而未敢竖起的旗帜,饥饿困顿的士兵,并着熹微晨光下清冷而没有生气的村庄,秦书钰的心情也不免堵塞起来,更不必说一旁神情僵冷的叶怀远。

    出来迎接的村民中,为首的是个鹤发凌乱的老者,那浑浊的眼珠扫过马上的几人,嘴唇便颤抖起来,却迟迟没有说话。

    叶怀远抿着唇下了马,从胸甲中有些费力地拿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给老者:“英叔……不是我不想早些给您,只是叶温说,这里面有些话,如果他尚且活着,是一辈子都说不出的……尤其是对弟媳。”

    老者颤抖着接过书信,而身后扶着他的年轻女子早已泣不成声。那女子看起来原本正当妙龄,却瞬间苍老了一般,有如一捧燃尽的灰,失去了所有生气,只剩手里紧攥着的红巾,还带着几分残存的炽烈。

    妻子会为凯旋的丈夫系上红巾,于是她便攥着那渺茫的希望,再不肯松手。

    天色也随着这份悲恸显得沉闷压抑,然而秦书钰并不觉得十分难过。

    他未曾经过真正的战场,却早已在宫廷和朝堂的明刀暗枪之间,失去了许多常人应有的情绪。

    他也曾为自己的冷情而羞愧过,却在此刻生出庆幸来——他能感受到叶怀远沉寂中的伤痛,而现在似乎只有他,可以用自己这份近乎冷漠的理性,去帮助叶怀远。

    “这位是雁桥村的里正吧?”

    平缓温润的声音,在这悲壮的气氛里有些格格不入,却像清泉浇灌到在场几位聪明人的心中,让他们立时清醒过来。

    老者不同于普通的乡间百姓,他是在皇城根下见惯了风霜变迁的,一眼就看出秦书钰非同凡响,不等询问便直接深揖一礼:“正是。”

    叶怀远心里也清明了一些,再不情愿也只得后退了一步,为众人介绍道:“皇城虽陷,幸而我朝龙脉未绝,先帝与家父皆已殉国,我决心继承父亲遗志,辅佐新皇,重修社稷。”

    说完,叶怀远又退一步,将主场让给秦书钰,并带头对着秦书钰单膝跪地以示忠心。

    秦书钰心中掀起微澜,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他知道叶怀远就是这样,私下里凶狠跋扈,大场面上却守得住规矩。

    里正对此也并不意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率领村中众人行礼叩拜。

    秦书钰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中,缓缓说着那些早已准备好的、振奋军心的话,连带着传位的圣旨和玉玺,也让叶怀远捧着展示了一圈,随即又表示自己将保留先帝的年号,以示孝道的同时,昭告大家前朝并未消亡。

    纵使秦书钰并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众人也并不在意,毕竟乱世中,更须有个立场,

    而秦书钰也知道,这恐怕是唯一一个愿意无条件接纳他的地方,往后将是无数明枪暗箭、腥风血雨,此刻是他正身立威的最佳时机。

    同时——也是帮助叶怀远的最佳时机。

    秦书钰看着叶怀远捧着圣旨和玉玺巡看了一圈,静默地回到自己身边,才终于收回那道有些许留恋的目光,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半空中,那只盘旋的苍鹰。

    叶怀远五感灵活,也早已注意到那鹰的存在,目光在秦书钰和那苍鹰身上转了两圈,便也明白这必定与秦书钰有关。

    果不其然,秦书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暗哨,一声哨响,那鹰便俯冲下来,快要落地时又收敛了力道,稳稳地落在秦书钰伸出的小臂上。

    叶怀远这才看清,那鹰的脚腕上焊着金箍,是皇家豢养的猎鹰,有时也会用来传信。

    看着秦书钰熟练的样子,叶怀远眯了眯眼睛——这些猎鹰是属于皇家没错,却也不是所有皇家子弟都能驱使的,看来秦书钰对今日的处境早有预料,一早便做了无数准备。

    那鹰只带来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图形。

    ..

    秦书钰知道这是一切顺利的意思,不由勾起了嘴角,将自己的准备扬声说了出来。

    早在叛军攻破卫城时,他便在嘉娥山的密窟中囤了粮草,并让几名心腹守护,更是为了祭旗而养了只老羊,只等今天一并取出,作为流亡路上的资本。

    有了这一批粮草,自然就不必打那老马的主意了。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军心自然振奋了些,甚至有人带头山呼万岁。

    然而叶怀远落在秦书钰身上的目光却无比复杂。

    秦书钰无奈地对叶怀远扯了扯嘴角——他心里的盘算,总是瞒不过叶怀远一丝一毫。

    “抱歉。”

    叶怀远听到秦书钰在自己耳边低声道歉,面色却更加沉闷,不咸不淡地瞟了秦书钰一眼,冷着声音回道:“何必?从兵法上讲,陛下简直英明。”

    轿子里的叶老夫人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身上却再提不起力气,只是拍了拍一旁叶晴的手背,声音虚浮得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苦了你,要时刻提点怀远。”

    叶晴常年随军,早已不是娇嫩的女儿,她面色黑黄,覆着些沧桑,此刻被几行清泪冲刷着,更献出悲凉来。她强压着悲痛,轻声承诺道:“您放心。”

    老夫人缓缓地点头,眼睛也随着慢慢地闭上:“我累了。睡一会儿。”

    “嗯。”叶晴早已泪水纵横,哽咽着握紧那双苍老的手:“您睡吧。”

    直到军宴结束,日薄西山之时,叶晴才来报,说老夫人身子不爽快,明日不跟叶怀远一道,只留在雁桥村养病了。

    秦书钰方才与里正聊了许久,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找叶怀远的身影,却半天都没有找到,只看到侍立在一旁的叶云叶雨。

    里正看在眼里,叹息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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