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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变(微) (第1/3页)

    自那夜过后,晏诗施与歌的气氛降至冰点,几乎不与他聊话,默视其为空气,只是歌却不甚在意,对她的冷漠抗拒视而不见,自顾自与她搭话,也不在意她答或不答,晚间还是照常揽她进怀入睡,自然地像是理所应当。晏诗施从先前的抗拒到慢慢的麻木,快半个月了,想不麻木也难。

    又是新的囚禁一天,晏诗施掀开眼皮,仰视着床顶,只觉在这混沌离调的人生雾蒙蒙地渡着,一眼望不到头,无端端起了乏。

    "醒了?″低哑的嗓音透着散慢,闲淡极了,像他的人。瞥见他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有时晏诗施想,定是日子无趣极了,才将她困在这里解闷,或者与他作伴,使她如傀儡般探着空洞的眼默不做声的瞧他。

    眼神每在他面皮上刮一寸,她心底的厌烦,厌恶,厌倦......便会无限蔓延。

    不想再心力交瘁,索X背过身去侧躺着,不愿再面对这萧条的囚笼与噩梦。

    她将自己蜷缩着,扯来薄被盖上,合上眼假寐,却乍听身后冒出了声"等会儿我出去办事,你好好歇歇,别乱跑。"

    晏诗施登时就JiNg神了,却依旧处变不惊地动也不动,只眼皮下浮动鼓燥的眼珠泄露她泛lAn的心思。

    似是细微的察觉了她隐秘的躁动,毫无征兆地,歌将手轻搭在她后颈处,她无故生出一GU困意,眼帘起起伏伏,最后坚持不住终落了幕。

    歌抚一抚她柔软的发,替她掖了掖未盖全的被角,随即出了门。

    …………

    不知过了几时,晏诗施终于从昏昏沉沉的倦意中缓缓睁开双眸,入目的是雪白的帐顶。

    想起他出去的话语,她蓦然清醒了,翻身下床穿衣,得她那蠢蠢yu动的兴奋驱使,动作迅速利索,很快便穿戴妥贴。

    她三步作两步,奔向她心心念念象征自由的大门,门被扣开,顷刻间迎面撞见的是他苍白的面容,像是知晓她什么时候醒来,他赶在那一刻回来了,阻隔了她的自由。

    他的眼眸深邃漆黑,深不可测,凝望着她,像是将她浸在了一汪寒潭中"去哪儿?"晏诗施不想与他的视线对视,只垂下了头,敛下暗含幽恨的神情,扯了扯嘴角,也不做解释,转身回了屋。

    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沉Y片刻,随后亦进了屋,并将大门带上,锁Si。

    屋内的晏诗施听着他进来时锁上门的声响,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哼了声,也不屑于与他说什么。

    歌进来时步子有些踉跄,脚下似踩在棉花堆里,斜倚在门边,问她"吃了么?″

    晏诗施留意到他的举动,嘴上拿话刺他"被人作弄的刚醒么,滴米未进。″

    歌也不恼,他瞧着属实有些虚弱,外面吹来阵阵凉风,减缓了室内些许窒闷,窥向门外,他耳边的流苏丝丝拂动,模糊了他清净的侧脸,眉心微攒,像积了层病气。不知想到什么,微叹了口气"要下雨了。″

    晏诗施已从细枝末节攀扯出他这趟门回来有些T弱,从他病怏怏的姿态看,大抵很难受。

    早陷黯淡的眸焕发点点星光,她心里像汇了把火,正在滋滋点燃着。

    她刻意迎向他"不舒服么,″像是有些纠结,她揪了揪衣袖,复道"要不要我扶你?不…不需要便算了。″

    像是有些意外见到她稍稍软和的态度,歌抿了抿唇,头次对她真切的笑,睇见她矛盾的神sE,颇有些手足无措"可以么?”

    她无可奈何地剜他一眼,嘴上却不留情"不扶你一把,巴不准你就摔地上去了,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嚜,来…"

    搀着他踅至床边,睇见他面sE虚白,额上也凝起了汗珠,心里一喜,恰巧此时,真如他所说般外面下起了暴雨,雨丝借着急风倾斜地从窗棂倒进来,她忙迈步去关窗户,转身回看他"哎呀,你饿不饿?要不我去做饭吧?你先待着缓缓……″脚跟定在近门的窗旁,眼里恰到好处地xiele几分关怀,似是她堪堪软下的心,却是他将要卸下的防。

    歌只观望着此刻的她,目光寸寸地磨过像是在心里将她凿刻入里,她施怜的几分温柔使此时脆弱的他绕弄其间,像陷进个迤逦的漩涡,缓缓吞没了他。语凋一出口,软的不像话,透着尝到回甘的甜"好,快去快回,我等你。″

    晏诗施急不可耐的心早已藏在不动声sE向门边靠近的动作里。怕被察觉,她又向后瞟了一眼,见他已支撑不住倒在了床褥里,吃下了最后一颗定心丸,她脚步也轻快了起来,亟于奔赴自由。

    门外的雨呈泼天之态,隐隐有与祁明耀画舫躲雨那天的架势,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她心里又坚定了两分,扫了眼左侧棚屋内的厨房,脚步不停,直冲向正前方的大门。

    据她所知,这宅院内没见到过雨伞,此时机会难得,也顾不得去找。冒雨赶至门前,一把大锁横在她与外面之间,没有钥匙,此时回去翻找定会被他发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晏诗施咬了咬牙,目光四处搜寻,倏地想起她刚刚偶然一瞥,瞧见的斧头。浑身SHIlInlIN的,发丝糊在她的两颊,可她的眼亮锃锃的,像捧了把火,急步冲向厨房内提过斧头,雨还是密匝匝的下,混着群风的啸声震耳yu聋。

    此刻,只能赌一把。

    赌声音被盖住了,他听不见。

    像位可怜的赌徒,将最后薄弱的希望寄托在倾盆的雨中,借它能砸碎囚住她的牢笼。

    积压诸多天的憋闷此刻聚满全倾注在这把拦路锁中,她不Si不休的砸,娇弱的身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锁链利斧的碰撞带出她细碎的呜咽。

    最后,清脆的一声,锁坠在了地上,这一响动并未翻起什么浪花,转头就被狂躁的雨吞噬带过。

    她丢下斧子,扬起笑,像涤荡下所有的苦楚,朝着外面跑去。

    她以为跑到外面就得救了,果然还是天真了,外面没有一个人,游走的行人,路边的街贩,林立的房屋……一无所踪,只有森寒的树林,一片覆着一片,碾磨她的神志与希望。

    她惶恐极了,失态的跑着,喊着,却无人回应,雨水涮着她的泪,一遍遍地跑,却还是回到原地见到的那栋宅院。

    在她不Si心的跑到第七次时,令她寒毛直竖的场景乍现,歌站在宅院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惊叫了声,扭头往外奔逃,而他则如鬼魅般不急不缓的在她身后b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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