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 (第1/1页)

    这时候産房有车推出来了，杨明敏赶紧站起来，在走廊上等候的家属也都凑过去，护工喊了産妇的名字，有人接过了推车欣喜激动，其他人围着赞叹几句，护工让不相g的人走开不要感染了婴儿。

    杨明敏坐回去，“那个，阿姨，你觉得，她要多久呀？”

    “别急，等着吧。这上午出来的，都是剖腹産的，顺産的没那麽快。除非是二胎三胎，我跟你说，生孩子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生老大的时候，也是，呵呵，就跟你刚才一样，哭哭啼啼六神无主，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那个疼啊，真疼的恨不能Si了去，心里就怨啊，做nV人g嘛要生孩子，生孩子怎麽会这麽疼，我们那小地方的医院，管理不是很严，家属可以进去的，我老公守在旁边，唉，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人家医生都说了，你都不鼓励鼓励産妇，你进来g嘛的，呵呵呵，医生会在旁边教，怎麽呼x1，怎麽用力，我又听不懂的，呵呵，什麽是呼什麽是x1我都不懂，Ga0反了，一用力，屎尿全出来了，不用力都会出来，控制不住，多羞人啊……”

    杨明敏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念叨，小倩，我可不要你生孩子，我可不要你受苦……当然，她是不可能让唐倩生孩子的，她松了一口气。

    “第二胎就好多了，啥事都心里有数了，该怎麽准备，该怎麽用力，都不用医生教，阵痛来了，就拼着那阵痛用力，用一阵力了歇一会，也还是不容易，反反复复折腾了六七个小时，从头探出来，还花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才完事呢。不过，b头一个还是轻松多了，时间倒没少花，主要是人要轻松些，也不害怕了。”

    “那还真是辛苦的，他们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

    “能那样倒好了，孝顺，不指望了，能不气我就好了。”阿姨嘴里抱怨，脸上是挂着笑的，“老大现在懂事了，去年暑假带他来这里玩了几天，咱们条件也有限，他就在工地附近玩，晚上就跟我们挤一间小棚子，我们是夫妻一起来的，别的那些单独出来的，都住工棚，臭气熏天，也怪不了人，一天活g下来，哪还顾得了什麽灰和泥呀啊，还洗衣服，洗澡都懒得洗的，这南方气候又好，不冷，不会挨冻，可是热啊，那一天天浑身臭汗……呵呵，你乾净nV孩，听不下去这些——我那老大，来了也没见什麽世面，就来回上火车站的路上，看了看那些高楼大厦，他就吵着要我们把他弄到这里来读书，我们哪有那个能力……”

    和阿姨聊着天，时间好过一点，到中午了，有的家属买了盒饭来，有的是出去吃了。杨明敏早上没吃，肚子有些咕咕叫了，闻到别人饭菜香都咽口水了。阿姨陪田芳来做过産检，对周围b较熟悉，她叫杨明敏跟她一起出去小菜馆炒两个菜吃，杨明敏担心田芳出来了没人，让阿姨去吃，给她带点过来就好。

    现在她自在一点了，等候区的人有来的有走的，有一辆推车推着一位産妇呼天抢地地喊叫，医生责怪家属没有早点送来，家属责怪医生预産期不准确，等候区的家属们不顾産妇叫的惨，纷纷笑了起来。

    有一辆推车推出来的産妇生了nV儿，丈夫扭头就走了。这一幕让杨明敏感觉，感觉喉咙里梗了什麽东西似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难受，她幻想着自己是nV武神，骑着飞龙，逮住那位丈夫，左右开弓扇他耳光……可她不是，她无能爲力。産妇的娘家人陪着産妇去住院部了。

    这个地方，倒是个见识人间百态的场所，生老病Si，都在这里上演，不，这可不是演，是真真切切的，生，是真的一个生命的诞生，此後无论富贵贫寒，苦难幸福，不能返回，不能跳过，不能一行字幕：十年之後……

    田芳今後会怎样呢？嗯，她自己有了很好的规划，她工作能力强，上班工资收入高，而且稳定，而且会逐年升高，有了经济保障，其它的事情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麽，唯独她的mama，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这也是让杨明敏伤脑筋的事，田姨现在对唐倩也有了，她作爲JiNg神病人的新的认识，她怎麽会有那种认识的，她从什麽时候开始……杨明敏忽然想起来，去年寒假，唐倩离开去火车站，跟她们道别时，田姨含糊不清说的不是“好嘛”，而是“蛤蟆”，蛤蟆JiNg，唐倩那麽漂亮，她是怎麽把她跟蛤蟆联系起来的？所以她是JiNg神病人，常人无法揣测，回去後只有像田芳说的那样，对她凶一点，看能不能让她对她们有所忌惮，不要她喜欢她们，更不要她对她们好，能忌惮她们，能听她们的话就行。

    阿姨拿了打包的饭菜来了，杨明敏保持着淑nV形象，没有狼吞虎咽。

    “小田很不错的，她就跟我生老二时一样，心里有数。她跟我聊过的，我把我生老大老二的时跟她也讲了，她还会上网，从网上查了好多事情，什麽産妇包我都不知道的。”

    “嗯。”杨明敏饭菜吃到肚子里，心情也好起来，田芳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孩子生下来，他们以後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一会要休息一下，也没地方，就坐在这里打个盹。”

    “你休息一下吧，我不困。”杨明敏说。

    “别看现在，晚上可要守一晚的。要不，等她出来了，你收拾一下回去吧，两个人在这里熬夜，用不着的。”

    “那我来，你回去休息。”

    “你？你不行的，她要流东西出来，要擦洗，很恶心的，你小姑娘做不来。给孩子穿衣，换尿片，洗PGU，她如果不出N还要给她按摩……你都不会的。”

    “那我还是在这里，跟你一起，你怎麽做我跟着学，我会了你也轻松一点。等我回去了，就都是你做了，你想轻松也不行了。”

    “没那麽累的，生下来三两天就能回去了，一个星期差不多就没事了，洗澡洗衣服都能g。我们那时候，乡下有的人，生完孩子当天就下田g活的。”

    “呵呵，我们那里也有，好像这样的nV人，哪都有。”

    “那是以前了，现在可不会有了……”

    杨明敏扔掉了打包盒，两个人聊聊天，打打盹。産房门打开，杨明敏也不急切了，等着听护工叫産妇名字。她感觉时间从来没有像这麽难熬过……有过，考试後等成绩时，不过她都忘了，现在正经历的才是最难熬的。

    “别急，十几个小时是很正常的。”阿姨说，“你要不去她床上休息一下，万一要熬夜，我们好轮流等。”

    杨明敏看看时间，“现在不想睡。阿姨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白天也睡不着。等晚上吧，晚上我们换着去休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