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爱你是我一生的修行_檐外春(中秋贺/现a,来点前世今生团圆的甜饼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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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外春(中秋贺/现a,来点前世今生团圆的甜饼吧) (第2/2页)

面,被榖纹摇散,晴天里日光下澈碧水悠悠,柳叶垂吻水面,又是另一番风味。

    这雨看着一时下不完,两岸都寥落不少,水面灰蒙蒙,摆渡的船也稀少,但好在还有人接客,孙策很快说好了价格,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又大又厚的披肩来,靛蓝色的如意纹印在粗糙的棉麻布料上。他把披肩抖开了往周瑜身上罩,两个人缩在窗边,孙策笑说:“看你穿的少,下了雨的晚城河很冷的。”

    周瑜把披肩分一半出去,胳膊绕过孙策的后背,整个人都贴到对方身上,另一只手把披肩拽住,孙策就也裹进了披肩里。其实披肩很大,他们也可以不用靠这么近,但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没有提出来,周瑜看见孙策的耳尖慢慢红了,之前一直很健谈的摄影师突然说不出话来,而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声也很快。

    船家一撑船杆,小船就慢悠悠地离了岸,船身随着浆的摆动一下一下摇着,水面的风卷了些许雨丝吹进窗来。刚见面时问过年纪,其实孙策和他一般大,他借着看窗外的视角偷偷看他的导游,发现他脸上还略显稚气的绒毛。周瑜心情很好,他想起刚下飞机那会儿,明明他穿得也不显眼,但孙策说自己就是一眼就找到了他,大声地喊了一句:“周瑜!看这儿!”然后就朝着他挥起手来。

    匆匆忙忙的人流里,周瑜瞧见那个穿着红色棒球衫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双目相对的那一刻,俊逸不凡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明明是初见,却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二话不说地给了一个拥抱,并抢走了他的行李箱。

    当天晚上在他们下榻的民宿里,满庭的碧桃花挟了晚风吹进了梦,意识模糊间他听见有人唤了他的字,很熟悉但想不起是谁的声音在他耳边念道:“公瑾。”

    重重叠叠的纱帐落了满眼的红,锦衾上细密的针线绣了鸳鸯清波和富贵大气的牡丹花,被子的正中间是金线绣的双喜。若是按他的喜好,怎么会用这样被子,可是手指抚上那些花纹时心底漫上的喜悦却作不得假,男子的双唇贴着他的耳边,双臂把他圈进怀抱里。“原本要绣什么龙凤呈祥多子石榴还有好些东西呢,但公瑾与我俱是男子,这辈子有彼此就够了,也不会有亲生的子嗣了,所以改了样式。”

    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红色的花烛越烧越亮,一个转身竟是天亮了,他穿了衣服走到阳台上,外面的碧桃花开得更盛,那深翠的细叶都快要托不住了,木制的地板上传来拖鞋踩过的声音,摄影师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鸦色的外套也走出来,趴在他这边的木栏杆上说:“去吃这边的蟹黄面吗?从这出门走两步就到了。”

    周瑜从昨天的清晨里回神,问孙策:“你好像总能猜到我喜欢什么?”

    “比如桂花藕和大闸蟹?”

    “你又知道了?”周瑜眉尖一蹙,孙策看了便用手替他展眉,“大闸蟹错了。”

    “因为没人给你敲开吗小少爷?”

    孙策把他的脸揉来揉去,原本抿起的嘴角也被揉开,周瑜推他的手,孙策纹丝不动,就随他去了。岸边的白墙被潮湿的水汽晕了霉,船家一低头,小船摇摇晃晃穿过了低低的桥洞,挂着灯笼的红柱褪了朱漆,斑驳着露出下面的灰底来。水面上已浑是雾气,如丝如团,恍若到了天上的瑶池某处,云烟掩着高高低低的街巷,风一动,便四散开,船从中心划开一隙,那烟水又从船尾聚拢了。

    方才才打闹过,周瑜越过孙策,伸了手去感受水面的雾气,风柔柔从他之间绕过,过了一会儿孙策把他的手捉回来,揣在怀里暖手,问他:“和我待在一起,你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被问到的人一怔,对上那双眼。

    周瑜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早晨本该继续的梦。雕着合欢花的木梳被执在男子的手里,仔细地从他的长发间梳过,是孙策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一梳到白头,二梳长相守,三梳生死相依。”

    那一瞬间周瑜好像捉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捉住。孙策殷切的目光就在眼前,让他无端升起一丝悲伤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大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暖覆在他手背上:“不急呢,周郎,想不起来也没事。”

    可是我想记起来,周瑜看见他宽慰的笑容,觉得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到他们上岸时这雨也没停,孙策把披肩盖在两人头上,两人躲进窄窄的屋檐下,孙策说让周瑜等一下,这里左转就要一家伞店。他说完把披肩往周瑜怀里一塞,往左边的巷子跑去,没等周瑜叫他就没了踪影。

    身侧温暖的气息不到一瞬就散了,周瑜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雨水在青瓦层叠的檐下连成了珠串,透明的,一颗一颗落成虚影,在石板地面上经年累月地砸成小坑,把石板里藏着的其他石粒也剥露出来,打磨出圆润的表面。

    这里离晚城河太近了,地面上也聚着丝丝缕缕的雾气,风从狭小的巷口处吹进来,冷得周瑜打了个寒战,把那披肩罩在身上,试图汲取孙策留下的体温。不知谁家院子里的紫丁香快要落尽了,枝头萋萋满是绿叶,只有零星的几朵紫花还缀着从院墙上探出头来,墙脚下的落花已经快和泥土混成一个颜色了。

    忽然头顶传来了雨水打在伞面的声音,在他出神的时候孙策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侧,撑着一把油纸伞,宣纸一般颜色的伞面上是两尾红鲤戏水,伞沿还有两朵小荷,孙策说道:“这边景区就爱卖这个,那些大红大绿的我怕你不喜欢,这个还雅致一点。”

    这次换了周瑜握上孙策的手,他余光瞥见他满意的笑,于是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孙策回来时看间他望着紫丁香出神,就说:“这个季节海棠开得盛呢,我带你找个有海棠的茶楼听戏好不好。”

    “你之前对别的游客也这样尽心吗?”孙策比他高了几公分,周瑜侧头看他时得稍稍仰脸。

    孙策就笑:“哪能呢?我只当过你一个人的导游。”

    “你怎么知道会是我呢?”周瑜钻了牛角尖,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他和年轻的摄影师萍水相逢,除了两天的相处外一无所知,对方的身世、人品、交际,他通通不知道,缘分是这样不讲理的么?

    “我知道是你,不需要原因。没有为什么,老天就是会让我刷到你的消息,我一看到那句话,就知道是你了。”

    “周瑜,我们天生就是要遇见的,不在这一秒,就在下一秒,不在这一天,就在下一天。”

    他说起话来那样笃定不容置疑,周瑜也就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这地方确实有茶楼,才远远地见了白墙黛瓦间的海棠树,如玉滚珠般的琵琶声就袅袅地从花窗里漏了出来。

    柔柔的女声绕在这一片的街巷里,浮过了青石板,随着凝在海棠上晶莹的水珠一起往下落,周瑜问这是那一曲,孙策答是《西厢记》。

    几百年前的词曲里,崔莺莺倚着月色中的花影,花影里的厢房,等着她的心上人翻过院墙与花月,在夜深无人的更漏声里与她相会。

    他没有进到茶楼里,孙策撑着伞陪他在海棠树下小站了一会儿,娇嫩的粉色垂拢在小灯笼一般的花苞里,他想折下一枝来,但终归不舍。

    孙策说:“明天是个月圆夜,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赏月吧。”

    白皙修长的手指从他的眉间抚摸过,撑伞的人闭了眼睛任他触碰,半晌,周瑜的声音在他好近的地方响起来:“你十五岁的时候也翻过我的院墙,孙伯符。”

    孙策睁了眼睛,他的心上人在他身前不到两寸的距离里,安静地看着他。此刻,古吴郡的江流依然安静的流淌,烟雨一如千年前一样笼罩着晚城,或许某世的他们是一对鸳鸯,在水天茫茫里安静地交颈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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