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凰求凤_第四十八章 清明的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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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清明的雨 (第2/2页)

唤如意。”孟竹钦并不知如意其谁,不过听她声音轻快地说出下一句话,手指逐渐蜷紧了。

    “——孟如意,孟家庶出罢了,也该算是……你的堂姐?”

    孟竹钦如鲠在喉,指甲扣进rou里,他听见自己耳边心跳轰鸣——他一直为梁家做事,对梁家仇恨难抑。却怎么忘了,最初关母亲禁闭的,可是孟家。孟家虽从未表露过野心,却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梁家谋害,母亲刚生下自己,孟家就把他送到了梁家人手里……

    掌心已渗出血液,他却浑然不觉。早已学会如何藏匿情绪,更何况如今眼被蒙住,孟如意该是看不出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吧。

    他是有罪的,怀璧其罪。梁家是有罪的,谋逆之罪。孟家,也该是有罪的,助纣为虐之罪。

    “你来,除我了?”他清冷的声音不见起伏。

    “不不,来帮你啊,练好琴,得王爷恩宠——”

    孟竹钦刮了一声琴音,打断她的话,眉头已经蹙紧。若是以前,他已经掐住孟如意的脖子了,可是现下,眼前漆黑,甚至不能估算孟如意与自己的距离。

    正当孟竹钦咬紧牙根,思量着该如何杀人灭口之际,却突然听女子发出惊声:“家、家主!”

    “此乃求阙府,你胆子倒是大。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他听一男子声音,却跟梁天枢不像的。

    “是、是!家主我这就走!”她声音颤抖,快步离去了。

    封珩回来就见一灵动可爱的姑娘含着泪从府里出来,看见自己更像是避如蛇蝎,慌忙逃走前竟还行了个礼。

    封珩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这脸是不好用了?

    “管家,去,莫要打草惊蛇。”

    “怎么了?”封珩又看着管家向他行礼后跟去。

    刚才下吩咐的人声音压低,他见是闻君牧从脸上摘下黑蛇面具,还愣了一下。紧接着那黑蛇面具褪色变形,变成一张白狐面具,被邱堇收回了尾巴里。

    邱堇舔了舔爪子,红瞳微眯,“吓唬,吓唬,人。”

    周围还有幻景褪去的妖气痕迹,也不知道他是做出了些什么把小姑娘吓成那样。

    薅了一把白狐的脑袋,封珩又看向他的帮凶闻君牧。

    闻君牧只摇摇头,说话也不如刚才那么硬朗,温和吐字:“无事。”

    他示意封珩把视线落到还在紧绷坐直的少年身上,就带着邱堇去厨房摆晚膳了。

    封珩的视线在孟竹钦身上上下流转一番,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怕什么,想从这府里带走谁的命,都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少年松开了被自己咬红的下唇,多了几分血色,他半张着嘴,仿佛透过眼布在看着他出神。

    “不怕……”孟竹钦卸去紧绷的力气,嗫嚅几分,才轻声开口,“王爷,竹钦会弹琴,不用找人教了。”

    他又回到了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封珩眯眼,捏着他的下巴,拇指按压住柔软的下唇,有一搭没一搭地,半个指节放在他嘴里,指腹摸索着他的犬齿,不时逗弄一下口中小巧的舌。

    “唔……”孟竹钦张着嘴,任由他玩儿弄。有涎水从嘴角溢出,沾湿了下巴。

    “说实话。”封珩淡声道。

    这是一个不可违背的命令。

    孟竹钦呼吸微滞,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随着封珩的指尖离去,他所有压在心底的东西都仿佛要随着那指尖鱼贯而出。

    定了定神,心脏的跳动恢复平缓,孟竹钦才吐出一口气,垂下头,抱起膝,似乎这样才能埋藏自己。

    “是累了……竹钦已经,无心去恨了。”

    “哦?”十四岁的少年总能说出些他都没体悟到的老气横秋的话,封珩颇觉有趣,倒有听他继续的兴致。

    抬抬下巴,发觉对方看不见,在他出声前,孟竹钦倒是又叹一声,“恨着一个人,甚至一群人,太累了。”

    他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察言观色。哭都不敢大声哭。他在梁家,要看清每一个人的脸色,以避免引来唾骂、殴打,即使他没做错什么。伤口已经反复疼得不疼了,他曾刻意违逆过,想着这样死去便是解脱,可是梁家不会让他死。

    他那时不知自己婴儿时便被换过血,那一次挨打后,反常地不是把他丢在一边,而是带进一个屋子里……

    痛苦不堪的回忆令孟竹钦身躯颤抖,他又把自己抱紧了些。

    从那以后,他便以仇恨为活,只想着让梁家付出代价。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每一个伤害他的人都将被他记住,每一分罪行都要被审判——

    “就像现在,王爷,您不想,抱抱我么?”他瘦弱的身子将自己徒劳地团住,仰着一张尚未长开的脸,如同绵软的小动物,将脆弱的脖颈露给他看。还怯懦地伸着手,似乎想抓住他,可是把控不到距离,如同挥空的猫爪。

    若是那双眼睛还在,一定已经被细雨濡湿了。

    封珩被逗笑了,“本王才不抱没剪指甲的小野猫。”

    孟竹钦似是料到如此,收回面上软弱的表情,又回到平静的状态,“您看,很无趣,不是么。”

    十分真,也十分假,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周密策划的演戏。倒也是种堪称变态的能力。

    “是挺没意思。”封珩不置可否,他看着孟竹钦轻轻掩去手心的血迹,却是不解怎么不拿伤口来博取同情。

    不过他的确也不会同情罢了。那到底能算到哪一步呢?封珩嘴角轻勾。

    半晌无声,孟竹钦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发觉人已经走远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把自己从思维活跃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虽然看不见,他还是虚握了握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声音轻得揉进风里:“可是,我想抱你……!”

    话音未落,耳边就传来男人一声轻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他蜷缩的手掌,温暖的气息将他包裹,孟竹钦从没被这样吓到过,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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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又,无比庆幸。

    封珩并没有抱他,他却顺着男人的胳膊攀到了他的脊背,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

    不抱小野猫,也不能拒绝小猫硬要抱。

    “呵……”封珩没推开他,把人拎着站起身,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他的手往厨房走。

    “王爷……”

    “跟本王斗,你还太嫩了。”

    “我……”

    “你若是想笑,倒不必憋着。”

    孟竹钦觉得手心似被濡湿,可面前的火焰几乎将他灼伤,从相贴的掌心窜起,已经把他烧得尸骨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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