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试探（下） (第3/3页)

有自我保密的程度，我假设他是政治世家或者军方的后代——后者更有可能一些。反正先查查嘛，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亚历克斯问，“你觉得这个范围划得怎么样？”

    “我觉得……”诺拉思索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老实说他谨慎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了。”她话锋一转，“但同时，我……我不好确定你的假设有多少是正确的，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溺水之人不会放过哪怕一根稻草’，我现在反而感觉，嗯，你有点焦虑，只是要找点事做……哦对了，这让我想起扎赫拉昨天提的：你按时服药了吗？”

    “那么严重了吗？”亚历克斯转头看着她，很好脾气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提醒我了。”

    他并没有去取药瓶，只是拿起笔记本旁边的一个小玩意：一支笔状物体。他用酒精棉片给自己消毒，然后把“笔尖”处顶在无名指指腹上，按动按键。这支笔发出“咔”地轻响，亚历克斯保持笔尖和自己手指的接触，等了几秒钟，随后在“滴滴”声中向诺拉展示笔杆屏幕上面的数字：“你看，数值非常正常。我就算情绪有波动也不是身体原因。”

    然而诺拉皱起眉，看着他用酒精棉擦拭取样针造成的微小创口，敏锐地拆穿了他：“你既不回答我吃没吃药，也不补吃，而是让我看这玩意——你没吃，并且你也不想吃，是不是？”

    亚历克斯打开手机，记录下此刻的时间和数值。他毫无遮掩地承认：“没错，老实说我一直对每天服药这事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我得了什么绝症，再也摆脱不掉那些药片了一样——然而只是该死的信息素异常。”

    诺拉看着他，欲言又止，不过她最终投降了：“好吧好吧，你的身体状态你自己最清楚。我听说吃那种药确实挺烦人的，而且后面产生耐药性了还得加量……不过你是怎么做的，居然能不吃药就保持数值——”她好像忽然冒出了什么疑问，然后又马上自己解决了，“哦！你之前晚上跟那个Omega……”

    亚历克斯清了清嗓子，他一半是转移话题，一半是追问：“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合适？”

    “真是抓住就不放，亚历克斯。”诺拉无奈，“说起来，这事跟你的信息素异常还有点关系：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你日后的伴侣很可能不会是Omega了？结果——铛铛铛——你跟那个‘伦敦陌生人’看对眼了，你们俩一个Alpha，一个Omega，居然还真开始了一种排除信息素的‘关系’——虽然就我来说更像是炮友，不过恕我直言亚历克斯，你现在真的有点像个坠入爱河的傻瓜。”

    “谢谢你的夸奖了，诺拉。”

    “我是认真的，亚历克斯。我们现实地来看待你的这个小问题：首先，我不认为总统女士会强制把你和哪个Omega凑成对，所以排除这一项之后，哪怕你是白宫万人迷，如果你跟其他Omega约会，等到了步骤却不撕阻隔贴，那对方有99％的可能性会把你给踹了，没办法，现在大家搞在一起的速度就是这么快，到时间就验货，不满意就一拍两散。而如果你跟你可能的其他Omega对象坦白你的……这个小问题，没准哪天就会被人泄露出去——当然啦，我们是有保密协议的，“她挥舞着自己的手，”但这玩意，咱们都清楚，就跟安全套一样，并不是百分之百的靠谱，毕竟人嘛……是会比照风险和收益的。如果你以后真的到了一定位置，成天被人盯着，这件事泄露一次，就会给你造成无穷无尽的麻烦——除非你干脆把自己的腺体整个挖掉。”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从目前来看，你，和‘那个Omega’，在某些见鬼的地方还真挺合适。”

    亚历克斯耸了耸肩。

    “呃……我说的不对吗？”

    “或许吧。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只是——我才发现，这件事从其他角度看竟然这么复杂。”亚历克斯又转回到屏幕上，“我只是想找到他，然后留住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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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可救药，亚历克斯，你要无可救药了。”诺拉挑高眉毛，摇着头。当然，亚历克斯十分理解：如果自己说了一大长段话，对方却毫无触动，自己也会理所当然地产生出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的郁闷感觉。

    “你知道吗？”在默默看着他搜索名字、照片和相关信息，排除掉至少四个人之后，诺拉又说话了，“你现在看起来像那种嫉妒的前男友。”

    “‘前’……男友？”

    “老天，这就是你的重点吗亚历克斯？”诺拉喷笑出声，“就是那种拼命在社交网站上搜索跟伴侣相关的人的那种——看起来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然后她又稍微严肃下来，“不过你刚刚说他并不想揭露自己的身份，那你现在这样……符合他的意愿吗？”

    亚历克斯停下手中的“家庭作业”，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诺拉：“我不会当面直接问他的身份，也不会在相处的时候挖坑试图骗出他的身份，甚至我可以控制自己，和他聊天的时候尽量不涉及他的过往经历和边角信息。但是，就像我无法改变他想隐藏自己的行为一样，他也无法阻止我在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搜寻他是谁。”

    “哇哦，搞政治的果然都是控制狂。”诺拉感叹道，“看你平日里睫毛忽闪忽闪的样子，真的容易让人忘记你其实是总统和议员的孩子。”

    “控制狂……正相反，我觉得自己相当宽容、开放。”亚历克斯被诺拉话语中某个奇怪的形容逗得忍俊不禁：“睫毛忽闪忽闪？”他故意对诺拉眨了眨眼睛，两人嘻嘻哈哈了一会儿。亚历克斯逐渐敛起笑容，“不过，在我第二次遇到他之前，我确实是要放弃了——没有任何线索，那时已经是绝路，但既然他又出现了，我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呢？”

    “好吧……嘿！我忽然想起来，”诺拉建议道，“扎赫拉那应该有英国的官员名单——你知道，外交白皮书之类的玩意”

    “这个我曾经想到过。”亚历克斯虚心寻求建议，“不过你觉得她会给我吗？”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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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沉默。

    亚历克斯不知道诺拉回忆起了什么东西，反正他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扎赫拉朝自己咆哮——那声音简直跟她的体型都不匹配了：“听着亚历克斯，我是你母亲的幕僚，不是你的保姆！下回你再捅出什么狗屎，我就把你倒挂在白宫的旗杆上升起来！——没错，虽然现在还没出结果，但我知道你母亲是一定、绝对能选上的，所以你也老实点吧！”

    “我觉得还是算了……”

    “我觉得或许可以……”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诺拉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亚历克斯，后者耸了耸肩：“大不了再被她说一顿而已，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如果能要到的话，还是值得的。”

    “勇气可嘉。”诺拉郑重地拍他肩膀，“说起来，我这两天好像听扎赫拉在弄什么跟你有关的活动计划，宣传方面的。”

    老天，不会是她之前说的跟亨利的那个……

    亚历克斯一想，就觉得真的开始头痛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