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 (第2/3页)

家团圆了，我这儿反倒冷清。」秀一看着突来的两人，出乎意料之余，有几分欣喜：「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这傻小子还知道要回来？还知道我是你姑姑？嗯？」

    「姑姑……」被扯的耳朵的人红了耳根，难为情的瞧了身旁人一眼，轻咳了几声。

    「秀姨新年快乐。」看两人打闹，富察予忍俊不禁。

    「如何？下定决心了？」秀姨看向他，终於放手，摆起正经脸sE。

    「嗯。」富察予拉过凤瑾的手，眼神坚定且温柔：「现下处在腥风血雨中，予不敢妄自许诺一世平安幸福，可等这场风雨平息，还求姑姑赐一个圆满。」

    「自然如此。我可都记下来啦，你俩可别想赖帐啊！」秀姨笑着，又寒暄了几句，随後转身入灶房。

    「哪，喜洋洋的日子，哭甚麽呢？」徐秀文背着两名青年，抹去颊上的泪。

    虽然晴风的孩子们都喊她「秀姨」，可转眼间，那些童稚的面孔，一个个退去了青涩，而她，白发渐生、肩背上逐渐加剧的僵y酸疼也提醒着她「岁月不待人」。

    再加上膝下无子，凤瑾於他而言，不仅仅是为一的亲族，她早已将他视如己出，可是，随着年事渐高，许多事一逐渐力不从心，她就怕哪日自己先离去了，这孩子在世上孤苦伶仃，令人放心不下。

    她虔诚的双手合十，抬眼望窗外蓝天：「幸得大司命庇佑，我徐家终於还有那个孩子能有个好归宿。」

    大年初三，李家村。

    踏入街坊，眼前所见随着记忆而鲜活，空气中透着一GU清香。

    然而放眼望去，不过枯林一片，是早已不复存在的桃花源，独留回忆里芬芳。

    李家村，这里，是他的故乡。

    尽管此处饱受战火摧残，已然物是人非，即便他在这里的生活，不过孩提时期区区几载，但b起渊凰那麽一个冰冷无情的都城，这才是他投注了情感，心心念念的家。

    「你怎麽在这儿？」一个讶异的声音，使他不由得变了神情。

    「这是我的故乡，有何不妥？倒是大人为何而来？就不怕残破的城镇，脏了您的鞋？」李蝉不悦的抬头看向来者，语气冷漠万分。

    「父债子偿，总是要尽心去做。」燕青淡淡一笑，笑里难得不见戏谑。

    战地的平复很是漫长，白羽之大，要全数重建近乎无稽之谈，可他只要还有一分余力，便会为这片土地付出。

    看见那张令他憎恶的面容，几乎是下意识的，李蝉指尖绕上冰气，寒冰掌力蓄势待发，然而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倏然浮现过「她」的脸庞，意识到时，已不自觉地收了势。

    「我甚麽时候，竟会为了那个背叛家族的nV人担心了……」瞥了眼自己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心底自嘲。

    「哼！」李蝉有几分不以为然，却还是跟在他身後进了村落。

    「哎呀！咱李家村，除了燕青公子外，极少有人拜访啦……小公子叫什麽名字，是哪里人哪？」一名佝偻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缓步走近，和蔼笑问。

    「……战地遗孤，早就不记得了。」李蝉g起一个淡澹的笑，一语带过。

    他是这里最後的一个李氏，被医药疗收留後，「李家村」再也无人姓李。

    向远处瞥去，他见燕青竟不厌其烦的，在教着村里的孩子识字。

    从前此处根本没有学堂，他的识字能力，是张贤所授。

    他不由得跟了过去，就这麽静静看着。

    「怎麽？不想杀我了？」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坐不住的孩子们全都散了，燕青见状丝毫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转头瞧向身边的银发少年。

    「你这样能救得了几个村落？」李蝉不答反问。

    「能救一个是一个。医者仁心，不也是如此？」燕青不假思索。

    李蝉撇开视线，环视家乡：「我不是医者了，从许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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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药坊时，已是申时。

    李蝉卧在长椅上，睡意逐渐袭来。

    紫发青年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情景……

    原来，李家村并没有被遗弃……

    「娘亲，为什麽咱们的村落叫做李家村，这里，明明就只有我们一家李氏啊？」

    母亲听着，只是搂了搂他，笑而不答。

    後来，是他自个儿打探、拼凑出了一切。

    原来，从前的李家村，是个富饶的村落，虽地小人稀，却凭着代代相传了一套独门武学，出了不少青年才俊。

    只是，李氏一族从不入仕，坚决不为朝廷效力。

    不管事皇室夺嫡之争，抑或武林间利益纠葛，他们一向是避得远远的，做个中立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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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日，洛王白横策画谋反，带着权力与野心，踏上这片净土。

    「李家村确实是块宝地，不仅物产丰饶，更是人才备出，不取下，到真是可惜了。」放眼这看似不起眼的村落，原本抱持怀疑的白横g起了兴致，打从心底喟叹：「如何呢？你们一族果真才华洋溢，却埋没於苍海之间，而这片土地应有尽有，可终究偏远狭小，助我夺得皇位，日後定不亏待，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更好的立足之地吗？」

    然而，年仅二十五岁的李氏当家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面前的皇族贵胄与重重包围了李家村的重兵，g起了从容地笑：「我们所效忠的从来就不是哪任君主，而是白羽这片声我养我的土地，对我们而言，白羽子民是否过的安泰，才是最为重要的。」

    「可笑，你可要想清楚，这所谓的忠诚，真b这村里那百余位族人X命更为重要？再说，正因当今圣上昏庸，现下白羽才会战乱四起，若王位易主，由我终结这个乱世，岂不也是一桩美事？」白横冷言。

    「那敢问王爷，包围在我村外的重重兵马，又是做甚麽呢？」年轻的家主轻笑出声：「既不可得则毁之要我等如何信服您会照拂天下子民？李氏不是贪慕荣华富贵之人，更非贪生怕Si之徒，即便王爷不肯高抬贵手，我族宁葬身於此已祭天地，亦不愿为虎作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白横眯起眼睛，打了个手势。

    霎那间，兵器纷纷出鞘，净白祥和的村落，染上一片血红。

    然而，当年的李家，也并非全无安排，早在几个月前，他们便陆陆续续低调的将几名妇nV与孩童送出村外，留了一线生机，他的母亲李凌儿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因战乱不断、颠沛流离，後来族人纷纷失了联系。

    後来，洛王战败，太子继位，李凌儿再回故土，事过境迁，就人已然离去，又有新人至此落地生根，村里一片祥和，彷佛没有当年的那场腥风血雨，然而人事已非，那里的居民，再无一户姓李。

    村里立着块无字碑，年年来此祭祀的人们，却不知当年的无名英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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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继位了……确实是个好君主……前几年还玩物丧志的很，要事早日扛起太子的责任，会不会……」洒酒祭祀，李凌儿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