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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试着熟悉不熟悉的 (第1/2页)
邱南荆坐在小亭上,亭有三楼,她站在至高处,凭栏远眺,将整个庭院风光尽收眼底。 “可还入眼?” “金玉珠宝堆出的东西,华贵得很,不过可惜,人去楼空了。” 她话里有刺,闻人庭倒也不恼,微微一笑,拿起茶壶,为二人各倒一杯,茶香馥郁,壶嘴冒出白气,萦绕二人之间,将人影蒙上一层薄烟,远看过去,倒确实像是一对端方有礼的兄妹。司马凌空扯了扯嘴角,并不打算此时上去招呼两位,可惜邱南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他讪讪一笑,从茶花盆景后方走出,跟二人打了个招呼。 邱南荆冷冷抬眸扫他,并不搭理。司马凌空自小就有些害怕这位强势的公主,现在长大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出息,不敢和她攀谈,客套过后拉着闻人庭走到一旁,进入正题,“有舒文修消息了,在洛阳城南郊外,聚拢了一大批人,几个面熟的是以前太子党的残留人物。”闻人庭点头,没多意外,示意他继续。“都是些二王相斗时期的主力,懂得很多,不知他从哪个坟堆挖来的这帮人,甘心为他卖命,你要小心。”“不必担心,垂死挣扎罢了。”司马凌空闻言挑眉,低声问:“皇上的意思?” “嗯,”闻人庭移开眼,转向一旁心不在焉的邱南荆,笑道:“还要征求公主的意见。”他没压低音量,故意说给人听。司马凌空朝邱南荆看去,见她低头喝茶,兴致恹恹,松了口气——既然没有反对,想必是默许了。 他报了信便起身快步离开,一刻不敢多留。望着那人逃也似的背影,闻人庭不住失笑,身旁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顿了顿,闻人庭说:“很快,”茶水已冷,他将冷水倒去,又添新茶,“今时不同往日,你要多体谅他,南荆。” 邱南荆哼了一声,继续盯着远处发呆。 ……………… 青冥山内。 段云霄坐在一棵参天松树下,悠闲自得地看着顾临渊和师父在厨房里忙上忙下。 几日前那事过后,他本来有些尴尬,不知如何面对对方,可顾临渊表现得好似什么也未发生过一般,反倒对他和师父更加亲切,简直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服务态度好得不行。他都不在意,段云霄更不能表现怪异,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段云霄啃了口桃子,明明酸涩不已,舌根却能冒出一股不知来源的甜味,很矛盾,他内心同样百味杂陈。 他盯着远处忙得手足无措的人,眼光落在对方挽起袖口的手臂上,远远看去,那截白色的手腕有些细,上有一处疤痕,一路延伸至小臂中央,看着很是脆弱,似乎能轻易折断,但实际上那双手也是个杀人的凶器,不知已经折断了多少人的脖子。 回想到它们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刻,食髓知味,身体竟然有些兴奋的躁动感,段云霄舔舔嘴,一口咬在桃子上。 或许是远处的目光太过炽热,顾临渊没忍住回头,对上那人目光,见他对自己露出笑容,顾临渊也对他笑笑。看得一旁师父眉头紧锁,见不得两人腻歪,抖下满身鸡皮疙瘩,拉着人去切葱切菜。 黑衣的青年在厨房走来走去,一头高高扎起的马尾也跟着甩动,好像一枝杨柳,柔得想让人恶劣地一把拽住往下扯,看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晨曦的暖光打在脸颊一侧,顾临渊这个样子乖得像是七年前记忆里的小师弟。 不知是本性使然还是故意为之,总之他这样子很是合他心意。段云霄那跃动的心跳又开始激烈起来,笑容方才提至嘴角,忽而喉咙涌上一缕铁锈味道,他转开头朝地上吐了口血,随意用袖子擦了擦。 那日之后,他突然开始溢血,这是蛊毒发作的前兆。或许因为是慢性毒,这刚开始,蛊毒发作起来并不可怕,无非是稍微疼那么半个时辰,再吐多几口血,最后再yuhuo焚身一下。 而关于这最后一下,段云霄也不是很明白——究竟是因为闻人庭的恶趣味还是别的原因。 想起闻人庭,段云霄脸色一黑,不敢相信怀着这样心思的闻人庭,若是顾临渊没能逃出雪霁寒霄将会面对什么。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段云霄抬头,见黑衣青年向他走来,嘴边还挂着些笑意,他在厨房忙活半天,身上沾染了些蒸笼的水汽,将整个人晕染出几分柔和。顾临渊弯下腰,正要开口说什么,眼光触及他袖口血渍,脸色一变,“又开始了?” “嗯,没事,这次不疼。” 鲜红血液染在白色衣服上很是显眼,顾临渊皱起眉,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人,问:“那要不要……” 段云霄抬眼看他。因这眼神,他又将话咽入口中。段云霄生得俊朗,他素日爱笑,一举一动都十分风流潇洒,看起来很有侠客风范,可若是面无表情,那五官的深邃便起了反作用,将他的脸色映得冷冽,并不是可以亲近的样子。不笑眼看人时,那对琥珀色的眸子透出眼底黑瞳,看着很是摄人。 顾临渊一向不喜侵略感太强的人,作为一名刀客,这样的眼神只会让他感到紧张,仿佛对着一猛兽,激起骨血里沉寂已久的厮杀的欲望。 对方只看着他,许久不言不语,顾临渊本想开口说算了,却被那人一把拉入怀中。耳边一阵炽热气息,半身都酥麻起来。 “那当然,既然师弟都开口了,在下怎好拒人美意呢……” 打开蒸笼,一股喷香白气冲天升起,待散尽之后,露出里面一个个洁白如雪的包子,发得很好,各个饱满圆润,很有弹性,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终于做出合格的吃食,莫若悔满意地捋了把不存在的胡子,笑得眯起眼睛,正要去找厨艺方面同样天赋异禀的徒弟,却发现人早就不在了,一转头,树下偷懒的大徒弟也不见了。 老年人无语凝噎,半晌,摸了摸“胡子”,叹道:“长大了啊……都敢背着师父白日宣yi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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