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休息日 (第5/5页)

涌在一处。他想，她大概什么都知道，却还愿意由着他来，这样的宠溺，足够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彻底托付出去。

    推开婚纱店的玻璃门时，风铃叮咚作响。暖hsE的灯光打在成排的婚纱上，纱与纱之间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像是一片不真实的梦境。

    澜归推开门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周渡，仿佛怕她会觉得这地方太过铺张。可周渡只是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姿态从容而淡漠，仿佛任他做主。

    澜归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心跳快得不像话。他握着那只打包好的提拉米苏，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微微发白。售货员迎上来，笑着问是不是要挑婚纱。澜归刚想张口否认，声音却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终没说出口。

    “嗯。”周渡倒是淡淡接过话，神情自然，好像这并不是突兀的提议，而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澜归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她。那一瞬间，他心口像是被轻轻拍了一下。她分明知道这不是他的习惯，也清楚他只是因为心血来cHa0才停下脚步，可她依旧没有拆穿，反而替他圆了这一步。

    他低头，喉结滚动，脸上却不敢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只轻声“嗯”了一下。

    售货员领着他们往内走，轻纱被轻风拂动，簌簌作响。澜归有些局促，他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和周渡并肩而行。目光落在那一排婚纱上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那是只属于周渡的舞台，他甚至不配去想象。

    可当周渡随意伸手，指尖轻挑起一件裙摆时，澜归却再也移不开眼。

    那布料极轻，顺着她修长的手指滑落，像是为了衬托她的姿态而生。澜归看着，心口猛然收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设想过周渡穿上婚纱的模样，可一旦闪过这个念头，就再也驱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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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呼x1急促了些，下意识移开目光，却在反S的镜面里看见自己。那张脸在灯光下微微泛红，眼底却是深沉得近乎狼狈的渴望。

    售货员殷勤地推荐着几款，周渡挑起眉，似笑非笑地望了澜归一眼：“你来选吧。”

    澜归愣住，指尖微抖。她把决定权抛给了他，仿佛在考验，又仿佛在赠予。

    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哑：“……这件。”

    指尖落在一件最简洁的婚纱上。没有繁复的珠饰，也没有夸张的裙摆，只是纯白，线条g净到极致。

    周渡盯了他几秒，似笑非笑：“真像你会选的。”

    她弯唇，接过婚纱，转身往试衣间走去。

    澜归怔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提拉米苏袋子几乎要被捏皱。他心里隐隐发酸，又被浓烈的渴望填满。那一刻，他忽然想——如果周渡真的从试衣间出来，换上了那件婚纱，他大概连呼x1都不敢用力，只怕一出声就会惊碎这场不属于自己的梦。

    当周渡试穿第一件婚纱走出更衣间时，他呼x1明显一窒。雪白的布料顺着她的身形流泻而下，肩颈线条被衬得更清晰，腰身被收紧，裙摆铺展如云。她站在镜前，神sE一如既往的镇定，甚至带着点凉意的高傲，仿佛这一切本就理所当然。

    而澜归，却突然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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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下意识的一个余光——一个穿着普通衬衫长K的男人，缩在她的身侧，显得格格不入。x口蓦地刺疼，他脑海深处突兀地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那件婚纱是我穿上的话呢？

    他想象了一下：哪怕只有一瞬，他也想站在她的对面，哪怕是幻觉，也要平等地和她并肩一次。想象着自己被婚纱包裹，被她注视着，接受她的手，戴上那枚戒指。不再是被训服的狗，也不只是跪着仰望，而是堂堂正正、与她并肩。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浑身都紧了一下，像针一样刺着他，刺得他心慌。连耳尖都烫红。荒唐，丢脸，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他立刻咬紧牙关，y生生将那想象压下去。可是x腔里那份酸涩却挥之不去。

    周渡抬眸正好看见他呆怔的神情，轻轻挑了挑眉：“怎么，傻了？”

    澜归猛地收回目光，装作镇定，低声应道：“……很好看。”

    他眼睫垂下去，掩住了眼底那点疯狂的念头：

    ——如果能和她一起站在婚礼殿堂上，不管是谁穿婚纱，他都愿意。

    只是，他不敢说。

    他没敢再多看镜子里的自己，怕再度想起那不该有的冲动。只将手指扣紧，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把某个秘密SiSi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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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渡，却在镜子里捕捉到他那一瞬的失神。她唇角微弯，没点破，只是慢条斯理地旋了个身，让婚纱的裙摆在他眼前轻轻晃开，仿佛故意g人。

    从婚纱店出来的时候，夕yAn已经压到天边，街道上泛着金sE的余晖。周渡提着那只小巧的甜品袋，走得不快，身影被光线拉得修长。她换下婚纱后又恢复到惯常利落的模样，眼尾还挂着方才被衬托出的冷YAn余韵，仿佛那件婚纱只是短短几分钟，却足以在澜归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

    澜归走在她身侧，指尖悄悄攥着自己口袋里的收据。那是一份额外的账单，只有他和婚纱店的店员知道。周渡并没有注意，他趁着她去试最后一套时，低声与柜台确认了付款。那件洁白的婚纱被妥帖包裹，标注“配送”，地址写的是他们共同的家。

    一路上他都很安静，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飘。周渡轻描淡写地和他说些日常话题，像是打发时间一样，可澜归却总觉得x口堵着一口气——那是酸涩，也是热烈。

    他想着，婚纱最终只会是属于她的。那是世俗眼里“正位”的象征，是光明磊落、被认可的承诺。可他还是贪心，哪怕只是偷偷的，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想穿上，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在那件婚纱里，会不会有一丝一毫，能够和她站在一起的样子。

    车子缓缓驶回家，夜风凉下来，窗外灯火次第亮起。周渡先下车，提着那份打包的提拉米苏，回头看他：“怎么发呆？”

    澜归猛地一震，压下心思，挤出一点笑容，跟上去：“没什么。”

    门在身后合上时，他才暗暗抬手，轻轻摩挲口袋里的收据。那一刻，他几乎能预感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悄声拆开婚纱包装，试着把那层洁白披在自己身上。

    他想象着镜子里的自己——笨拙、不合时宜，却又心跳得快要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