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3/6页)

    杨贺面无表情地说：“季尧，你想做什么？”

    饶是意料之中，季尧也有几分不快，脸上露出失落神色，道：“公公今日不是听说我受伤来探望我，而是来问罪的？”

    杨贺不置可否，神态冷静，眼尾上挑，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冷漠。

    季尧看着他，只觉心头guntang，眼神都变得炽热，慢慢道：“公公以为我想做什么，借出行弑君？”

    他走近杨贺，身上的伤才处理，还带着股子血腥气，压低了嗓音，语气轻快俏皮：“哎呀，那公公可高估我了，我怎么敢啊？

    “毕竟，陛下除了是你我的君王，还是我皇兄，我的哥哥，救我出冷宫的人，我怎么会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杨贺确实是怀疑季尧，甚至肯定这不过是季尧的一出苦rou计。

    他曾经很受用季尧撒娇的语气，如今却很厌烦，不屑伪装，眉眼之间的冷漠一览无余，说：“季尧，你给我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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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要是出了事，对谢家，对你，全无好处。”

    季尧看着他，笑容更甚，轻慢地道：“杨公公，你比我更怕皇兄死了吧。”

    他靠近杨贺，凑到他耳边笑道：“杨公公有今日，不过是倚仗圣宠。没了皇兄，就失了腰杆，丢了后背，只能被打回原形在地上爬，变回谁都瞧不上的阉人——”

    话没说完，杨贺攥住了他的衣襟，手指用力地掐他的喉咙：“闭嘴！

    “给我闭嘴！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杨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是谢家用来争权夺势的傀儡，苟延残喘的疯子。”

    季尧没反抗，仰着脖子，嗓音嘶哑，吃力地笑道：“公公别生气嘛。”

    杨贺手指收紧，轻声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看着季尧，倏然一笑，阴森森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季尧。”

    “这辈子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让谁死，”二人挨得近，四目相对，杨贺声音温柔，“不要一再挑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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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尧说：“那你动手啊。”

    他直勾勾地盯着杨贺，喘不过气，脸颊都憋红了，眼神却有几分阴郁：“杨贺，杀了我，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说不得咱们下辈子还得做伴，不死不休。”

    外头春光明媚，里间却死一般的寂静，二人对峙片刻，杨贺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狠狠甩开了手。

    赌赢了。季尧被推了一个踉跄，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一边想，捂着发疼的脖子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边咳嗽边笑，痛快又疯狂。

    杨贺一言不发。

    季尧坐在地上，缓过了失血过多的晕眩，才慢慢抓着杨贺的袍角摇了摇，小孩儿似的：“公公，杨公公，贺之。”

    他连声叫杨贺，他不应就不停一般，杨贺终于垂下眼睛，俯视着季尧，季尧说：“起不来了，公公拉我一把。”

    杨贺嘲讽道：“殿下都能从冷宫里爬出来，怎么就起不来了？”

    季尧说：“这不一样，别人害我就是身上疼，公公这么用力地掐我，不但脖子疼，心也疼。”

    他朝杨贺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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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贺气得踢了他一脚。

    季尧疼得哼哼了一声，又朝他笑，虎牙尖尖的，稚气又天真，当真像个要抱的孩子。

    过了半晌，季尧手都举酸了，杨贺才弯腰，去抓季尧的手。

    下一瞬，季尧却趁势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将他用力按在了桌面，猛兽衔住猎物似的，鼻尖蹭他光滑白皙的脸颊，喘着气说：“公公不要对我这么坏，你对我好，我听你的话好不好？”

    杨贺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骂了句季尧，耳朵一疼，身上的疯子咬住了他的耳垂，少年人呼吸guntang又急切。

    季尧说：“你疼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季尧忍不住想咬疼杨贺，吃掉他，可又舍不得，含着渗血的耳廓一下一下地舔：“杨贺，好不好？”

    季尧箍得用力，浑然不顾伤口撕裂流血的胳膊，力量悬殊，杨贺手上都是季尧湿热黏腻的血，却仍然推拒不开，这小子像发了疯，热气腾腾地扑在他身上，胡言乱语。

    杨贺呼吸急促，也发了狠，冷冷道：“你给不了我。”

    他瞪着季尧，轻蔑道：“季尧，你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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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尧居高临下地看着杨贺，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睫毛浓长，秀气又天真：“你紧张皇兄，是因为他是皇帝，”他笑了一下，爱不释手地舔了舔杨贺的嘴角，说，“我要是当了皇帝呢？”

    杨贺呼吸都滞了滞，盯着季尧。

    季尧叹道：“公公的眼睛真漂亮，我好想舔一舔。”

    杨贺冰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尧把他压在桌子上不放，甚至顶开了他两条腿，压迫感极强，鼻尖蹭了蹭，怕别人听见似的，用气声说：“我说，我要皇兄的皇位。”

    杨贺偏过脸，嗤笑道：“就凭你，凭谢家？”

    季尧不高兴地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这才满意：“还有公公。”

    杨贺仿佛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地瞪着季尧，见他神态笃定，冷笑一声，嘲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季尧轻声笑道：“因为我是最好的选择。

    “世家眼高于顶，瞧不起阉人，你们之间根本无法共存。杨公公，你得势不过这几年，根基太浅了，就算除了薛戚两家，你还拿什么和谢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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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戚两家都是几百年的世家了，早就被皇室养出了不臣之心，就凭我那个善良的哥哥——”季尧笑了一声，“他想借你打压世家，简直是痴心妄想。把虎狼逼急了，他日就是世家携手清君侧，逼宫！”

    “反正皇兄还有个三岁的儿子不是？不愁江山无主，”季尧不紧不慢地说，眉眼间还带着笑，“小孩儿可比皇兄听话。”

    杨贺沉默地看着季尧。上辈子，他和薛戚两家斗了很多年，末了，世家倾颓，他也元气大伤，反被一直蛰伏的谢家坐收渔翁之利。

    杨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凭什么帮你？”

    季尧掐着他的下巴，一低头，咬住了杨贺的嘴唇，又凶又没章法地舔他的唇rou，还将舌头深入口中肆意地舔舐，仿佛即将渴死的沙漠旅人。

    杨贺睁大眼睛，猛地用力挣扎开来，声音都变了。季尧用力地摁着杨贺，听他一声惊怒含糊的季尧仿佛叫在自己心尖儿上，灵魂都兴奋得颤了颤。

    如同一场暴行，季尧狠狠镇压了杨贺徒劳的反抗，掐着他的脖子，着迷地含着他软红的舌尖，轻声说：“我听话啊。

    “没有人比我更疼公公了。”

    这不是吻，充其量不过是唇舌间的撕咬，满是血腥味的暴力角逐。

    杨贺脖子落入季尧手中，浑身都绷紧，隐隐的还有点打战，鼻尖口舌全是季尧的味道，脑子都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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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贺艰难地喘着气，说：“松……松开我。”

    挨过砍头的一刀，脖颈不经碰，一摸，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