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怀鬼胎（一） (第2/3页)

红塔山。刚及点上，就听见对方轻咳了一声，“公司里禁止吸烟。”转过头，沈措对Vanessa说，“带张警官去一个能吸烟的地方。”一脸愤懑不满的警察小哥看见那个帅死人的老油子轻轻一笑，“这是公民权利。”

    谭帅适时冲着那个被拉扯到拐道处的背影说：“我和市招商办的王主任约了一起吃饭，对方指名道姓要沈措作陪，张同志要不向上级打个报告再来？”

    “我不卖身。”也不待对方同意，沈措径自起身，和谭帅一同出了门，“下不为例。”

    张昱昊极为郁闷地窝在垃圾桶旁抽着烟，嘴里骂着：官商勾结，统统不得好死！

    Harry正巧捧着一叠设计稿正扭着猫步走进办公楼，蹲在地上吸烟的男人看见了他，费上眼力辨认了片刻后起身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韩瑞！

    Harry回过头，与喊他的这个男人四眼相视。

    哗啦哗啦，设计稿全掉在了地上。

    ???

    经过白未果这一出，秦藻本来想对沈措避而远之，但因为女儿在学校里闹了事，校长和班主任点名要夫妻二人双双到场。

    秦尔妃的脸被同班的一个男生打破了相。

    小女孩瑟瑟缩缩地站在校长办公室的角落里，辫子松散，脸蛋红肿，眼泪在眼眶里旋了又旋。

    校长打量起坐于自己面前的男女二人，心道：大半辈子阅过学生父母无数，但从未见过这样的——哪里是为人父母应有的样子，简直是一对璀璨夺目的明星夫妻！

    “怎么这样？！我把漂漂亮亮的女儿送进你们学校，可不是让她来这里受伤的！一定要严惩那些打人的小孩，开除最好！”有恃无恐的秦藻气焰嚣张，几乎要把学校的楼顶给掀了。

    “不能惩罚那些打人的学生。”校长说。

    “你说什么？你这学校还想不想办了？！”

    “因为是你的女儿先咬了人家。”知道对方和市长秘书关系不浅，校长连连示弱，好让失控的母亲冷静下来，“她差点将那个男孩子的鼻子咬掉了。”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突地一愣，掉头去看自己的女儿——秦尔妃颇为得意地一偏小脸儿，嘟了嘟嘴。

    “你为什么要咬人？”反应过来的秦藻一步上前，气急败坏地捏住了女儿的小肩膀，“说啊，为什么要咬人？！”

    秦尔妃抿紧嘴唇不肯开口，秦藻失去了耐性劈手要打，却被沈措一把握住了手腕。

    “今天我想带女儿去公园。”做父亲的男人似乎对这小女孩间的打架事件毫不在意，转过头对校长轻轻一笑。

    “可是，今天是周二。”眼见对方未得到自己的许可就径自将小女孩带出了办公室，校长一脸不可置信，“学生们都在上课！”

    “我知道，”沈措头也不回地说，“但是我难得放自己一天假。”

    一家三口走出了校门，母亲不惧口干舌燥地喋喋数落着女儿，父亲倒始终面带一丝纵容的笑。

    “mama很吓人，是不是？”秦尔妃仰起小脸怯生生地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藻，然后对半跪于自己身前的沈措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咬那个男孩子吗？”

    mama秦藻的容貌艳丽到近乎辛辣，仗着后台堪硬出入学校时永远趾高气扬。于是有一个嘴碎的男生便指着她的塌鼻头和圆脸说三道四，讥诮她不是自己爸妈的亲生女儿。

    秦尔妃一怒之下就打了那个男生，自知打不过，又上嘴咬了对方的鼻子。面对父亲的询问，她不愿意说出男孩嘴里那种难听的揣测，于是便抿起红艳艳的小嘴，使劲摇了摇头。

    “这样，”沈措其实对这类事情不太在意，继续柔声安慰女儿，“以后你咬了人，就对他说，‘我给你买你喜欢的电动汽车和模型飞机，只要你不去告诉老师。’”

    “喂！沈措！”听不下去的秦藻嚷出了声音，“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么？”

    “爸爸，mama一直带很多很多叔叔回家……”被沈措抬手抱起，坐在他的手臂上。不点儿大的小女孩有了父亲撑腰，紧绷的小脸蛋也渐渐舒展成一朵花儿，叽叽喳喳地开始告状，“还不让我叫‘mama’，要我叫她‘jiejie’。叫错了会敲我脑袋打我手心。”

    沈措不怎么客气地扫了秦藻一眼。

    “你也不想尔妃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吧。”漂亮女人露出一种无所谓的表情，嘴里振振有词。

    “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秦尔妃不再理睬母亲，转而搂上父亲的脖子，附在他的耳边说，“我的班主任龚老师说你很帅。”

    沈措放颜笑了起来，露出比烤瓷还洁白齐整的牙齿。

    秦尔妃其实还不太懂“帅”的意思，她只是照搬着从老师或者高年级同学那里听来的话——几个年纪大些的女孩，忽然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那个哥哥是电影明星吗？”“那个哥哥好帅啊！”“我们长大以后会嫁给这样的哥哥吧！”

    只有这个时候，秦尔妃会从一种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自卑中活转过来——她看见那些女孩子口中“很帅的哥哥”向自己走来。

    尽管不算太明白，但是小女孩本能地觉得很喜欢听见人家这么说自己的爸爸——虽然他极少出现在学校里。

    小嘴一张一翕，小丫头嘟嘟囔囔地继续说，“龚老师知道你不和mama住在一起，还有一次悄悄问我，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住？”

    “她对你好不好？”沈措掉过眼眸看着女儿，泛出缕缕笑意的目光，声音温柔已极。

    秦尔妃点了点头，“她让我当语文课代表，还一直给我买东西吃。考试的时候也会敲桌子提醒我哪些题目做得不对。”

    “这样啊，”沈措笑了笑，“那你去告诉她，这个周末爸爸邀请她共进晚餐。”

    “可是，我不喜欢她。”秦尔妃忙不迭地摇头拒绝，把巴掌大的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因为她对我好，是司马昭之心。”

    “司马昭之心？”沈措大笑，“谁教你的？”

    “北声哥哥……不是，北声叔叔。”秦尔妃一时还改不过口，“哥哥不让我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