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的艺术_第二十一章 你比河山锦绣(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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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你比河山锦绣(一) (第3/3页)

呻吟,一边又好像咕咕哝哝叨念着什么。可是他们的理智都已近乎散尽,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激情过后,两个男人放了一池温水共浴。

    “七点了。你的新闻联播开始了。”沈措将林北声轻柔地环在怀中。

    “你比新闻联播还是好看些的。”

    “哈。”沈措笑出一声,水气蕴漫下的嗓音似也含上了水分,带着一种撩人耳膜的性感的磁性,“多谢夸奖。”

    “你喜欢过她吗?”林北声忽而整个转过了身,面向本来处于身后的男人,凝神说道,“我是指我的jiejie,林南音。”

    “太久了,记不清了。”沈措细了细眼睛,在久远的记忆里搜寻一番,然后坦然回答,“年轻时对美丽异性的朦胧心动,总是有的。不过在你之前,这个世界上我只爱过一个人。”

    “秦藻?”林北声皱眉。

    “秦尔妃。”沈措笑了。

    “其实,你对她的感觉根本与我无关。她又不是我的亲jiejie。”

    略有耳闻,这对姐弟的关系并不算太好。“那么现在,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对我的憎恨从何而来?”沈措将目光移上林北声的右手腕,随后将它握于自己手中,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那道洁白腕上的深长疤痕,“该不会真的是‘求之不得’而‘因爱生恨’吧……”

    “嗯。”

    “你居然这么早熟?”想起十多年前那个火柴棒一般矮小瘦弱的男孩,沈措由衷愕然。

    “这种鬼话,你也信?”林北声笑了。些微埋下头,沉默了良久,然后说,“那个即将被送入囚牢的男人趴在窗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与他再婚的妻子,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小meimei——当时她也许五岁,也许更小,喜欢舔手指和坐在阴暗狭窄的木质楼道上玩洋娃娃。那是一部电影中的场景,那也是我真实经历的生活。当别人叫出‘林北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总以为那不是我。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接受自己姓‘林’不姓‘白’,也因为这个原因那三年我不曾说过一句话。”他抬起双眼,深深注视着所爱之人的眼眸,诚恳地向他坦白一切,“被林震姚海若送出国前我最后去看望过那个小女孩一次——白玮是我哥哥,白未果是我meimei。”

    像泛黄的老照片经过处理重又清晰起来。沈措想起了那十多年前的画面。每回一群人聚会于林家,那一个大男孩一个小男生,永远肩肘相挨,坐于众人视线之外。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小城市的父母带着兄弟二人闯荡北京,经不住诱惑的父亲被烧得一手好菜的风sao老板娘勾引走以后,母亲因为精神病被送入了医院。所有的亲戚避而远之,联络不上。于是小男孩被想要一个儿子的音乐之家收养。

    “精神病会遗传”这话,原来是真的。

    没有人注意到大杂院外时常有一个小男孩趴于斑斑锈迹的窗台上,一眼不眨地凝望着屋里的一家人。他像一只孤单的鸟长久地徘徊栖息在门外,眼神无比憧憬而又无比黯然。

    他回到养父母的家中将那幕场景画了下来,铅笔落在干燥纸张上的时候,发出沙沙沙的温柔声响,几乎要催落他的眼泪。

    高高瘦瘦的哥哥,姗姗学步的meimei,还有那对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看待的夫妻。

    多么美满幸福的一家四口。

    那种归宿的感觉烘焙出内心松软的芳香,阔别已久,令人心驰神往。

    林北声无意中从养父母的嘴里听到了哥哥死去的消息,而林南音也正是那时杳无音信。

    所有人都误会了。

    “好了,海若,别哭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我们应该好好照顾他。”林震叹了一口气,“那个姓白的男孩子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凭白无故地死在了监狱里。”

    “我没办法善待他,那个姓白的男孩子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姚海若哭着说,“我只有一个孩子,而我的南音也许已经死了。”

    一贯沉默寡言不想引人注意的男孩在那个瞬间发出足以撕裂声带的喊叫声。

    如同仅存的光亮被黑暗扑灭,如同唯一的栖身之所一夕坍塌。

    林震甚至没有办法抱住这个迸发出惊人力气如同发了狂的瘦弱男孩。他撕咬他的手背,然后冲进了厨房。

    他扬起刀剁向了自己的手腕。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男孩倒在了地上。

    林震除了惊愕更多的是如释负重:他终于有理由摆脱这个会让自己产生不悦与阴影的养子了。

    “被抛弃于曼彻斯特的那些年,是我人生中最晦暗无助的日子。孟旖放在那时将满身疮痪的我搂进怀里,这才是我至今没有办法离开他的原因。”停顿片刻,林北声才说下去,“或者也不是恨你。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南音会喜欢你,为什么她宁可牺牲掉那么喜欢她的我的哥哥,也要喜欢根本不喜欢她的你。”

    眼皮现出更为深邃华丽的皱褶,沈措淡淡一笑:“现在想明白了?”

    “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林北声让自己柔软的嘴唇落在沈措含棱带锋的唇角上,随后他将冰凉的脸颊贴向对方温暖的胸口,反复摩挲,“我意识到自己完全想了明白与爱上你是同一个时间——尔妃出事那天你坐在黑暗里,隔着一束月光,我听见你对我说‘谢谢’,看见你充满泪水的眼睛。”

    做好了准备这个冷血动物衣冠禽兽会嘲笑自己。可是他仰起脸,看见正俯下目光的男人煞是好看地笑了笑,他说,“奇怪,我也是那一刻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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