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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起 (第2/2页)

明了,那就是洗白。

    只是洗白这件事讲起来容易,真正实行起来便知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哪怕他现在是新义安话事人,一整个帮派要洗白,也绝不是光凭他的一个人想法和手段就能做到的。

    不过,现在亚洲金融危机结束,市场经济渐渐有回暖迹象,正需要大笔资金注入来恢复市民的消费热情。刚好黑社会最不缺钱,只是他们手里的钱都是黑钱,直接拿去投资是不可能的,少不得要经过一些周折的路径洗干净,再去做生意。

    尽管韩江雪一直觉得,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没有办法能抵消,但他不想一世都做黑社会,见不得光,更不想连累身边几个人一同沉沦。如果只是想当话事人,他大可不必杀陈孝平,等上十年八年,他也迟早能坐上龙头位。可陈孝平,说他念旧也好,不肯放权也罢,对于改革的态度始终不积极,甚至有近乎偏执的顽固。

    天时、地利、人和,想要凑齐这三样条件很难。韩江雪清楚时机难得,绝不能再拖延,使机会白白错失。现在既然等来了天时和地利,那最后一样“人和”,他无论如何也要实现。

    “只要对社会有好处,我倒是不介意多投资一些产业。”杨晟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利益至上。

    钱,是银行账户里的一个数字,是一张带着水印花纹的纸片,是某种稀少昂贵的矿物,是人们认为具有价值的一切物品。

    是工厂流水线上的血汗泪,是知识在现实中的回报,是人类欲望的具象化。

    商人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他们希望无中生有,将一切无用的东西赋予价值,再压榨干净。否则那么多的钱,又不是开印钞厂,去哪里赚来呢?

    韩江雪觉得,那些西装革履的资本家赚的钱比起他们赚的钱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香港没有黑社会了,难道不是对社会有好处吗?”他戏谑。

    杨晟说:“那可不一定。”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淹没他们的交谈声。

    真是个适合杀人的好天气,韩江雪想。

    杨晟扬起手中的雪茄,问他要不要来一根。

    韩江雪笑了,说客气,抽不惯。

    “好吧,”那人也不过随口问问,对拒绝并不在意,“时候不早了,落咁大雨,我送你一程。”

    雨下了一整夜,天光在雨里变得飘摇。

    挂在墙上的钟,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万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韩江雪等到快四点,门外终于响起归家的脚步声。

    门锁转动,韩江雪推门而入,见到客厅里的人影显然被吓了一跳。他一边摘手表一边问:“做乜唔去训觉?”

    万径不说话。

    于是韩江雪走到他身边,把手表放到桌上,然后摸了摸万径的脸,想让对方抬头。结果万径似乎有情绪了,没有和平常一样乖乖听话,他便只好在那人身前蹲下。

    “乜啊,唔开心?你唔讲出来我唔知噶喔。”

    彻夜的雨让韩江雪身上裹挟着一股潮湿,在那之中,传来一股微弱的雪茄味。

    “怕打雷?”韩江雪问。

    话音落下的瞬间,像是为了附和他似的,窗外应景地劈下一道闪电。世界瞬间亮如白昼,韩江雪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伸手捂住了万径的耳朵。

    雷声划破长夜,轰鸣着摇晃雨幕。

    万径在韩江雪的袖口闻到了古龙香水的味道。他知道韩江雪从来不喷香水。

    “阿爸,你去哪里了?”

    “和杨老板见了个面,谈了点事。”韩江雪没有撒谎,但也有所隐瞒。

    “为什么一个人去?”

    “……。”

    “没想过叫上我吗?”

    追问让韩江雪哑口无言,半晌,他辩解道:“落大雨,你又怕打雷,在家呆着不好吗?何必辛苦同我跑一趟。”

    万径看着眼前的人,反问:“你猜这几年,香港下过多少场雷雨?”他指的,自然是被韩江雪抛下在香港的几年。

    其实万径早就克服害怕打雷这件事了,事到如今,他只是忽然觉得很气愤。气愤于韩江雪把他丢下时或许都没在乎过他会不会害怕,现在却把这件事搬出来为自己辩解。

    韩江雪无话可说,良久,他拍拍万径的大腿,站起身,说:“好了,赶紧上床睡觉。天都快亮了。”

    万径一把抓住了韩江雪的手,他看着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淡淡地开口道:“阿爸,请你记住,我不只是你儿子。我还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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