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之章─夏弥与辛茜(2) (第2/2页)

辛茜都得隐瞒。

    可说不定，茵悦坦萨安早就料到这一天，他也许在最後一次来这喝茶前就想通了，哪天会被谬论般的理由杀Si、会让天界产生动乱、老早就预见这个未来的自己会什麽也不做等待未来发生。

    所以才说了这句话吗？

    伫立在房门前，环视老旧的环境，与楼下千百年如一故地崭新的图书馆本身不同，这里是从艾琳幽西卡直接转过来的区域，充满着值得怀旧的角落，同时还有与茵悦坦萨安初遇的时光。

    这下都要就此化作回忆，还是毫无留恋地挥袖而去。

    夏弥放下所谓的儿nV情长，走到楼下的藏书室，里头有数个连通到固定地方的空间通道，也是出自於多年茶友之手，当初他会帮忙在这里架空间通道纯然是看在这个地处荒郊野外的地方只住了两个不会空间魔法的人，要联络事项太麻烦，也很不容易，要是发生紧急事件也不能当即处理，就顺手帮这个忙。

    不过这里其中一条通到天界之主的办公室的通道倒是夏弥百般请求茵悦坦萨安卢不过他才架设的。

    不晓得这些通道还能存在多久，等到施术者离世後，想必也会一起消失吧。

    惆怅地随手从桌边拿来纸条简洁的写上几个字就丢入其中一条碧绿sE的通道中，夏弥想着又觉得没那麽遗憾，他不懂Si亡的痛苦是什麽，不懂被留下的人是怎样的悲伤，如果是几千年前的自己想必会懂，可在这个只有自己和辛茜居住的地方生活了那麽久，现在就算要感到伤心也是表面佯装而已。

    或许现在只剩下辛茜的离开会让自己难过也说不定。

    也没人叫你做历史的纪录者吧？预言可以很单纯。

    茵悦坦萨安曾经这麽说过，但当时夏弥却很固执的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来或许这是对的，自以为是地担当起重责大任、却让自己活得不像个生命，就现况看来，大概连空间都b自己活得更有sE彩。

    把多余的感情抛诸於脑後，夏弥走出阅览室，图书馆大厅来了个信差，这是他刚刚那张便条招呼来的，空间魔法真的很方便，尤其对於信差而言，马上就能到达寄信方那头，也能马上把急件交给目标。

    「夏弥先生！好久不见！又要寄信了吗？这次要寄给谁？」年轻有活力的信差并不是最初和夏弥合作的信差，不过约莫几百年前就换这位年轻小夥子在负责自己这边，活泼开朗的年轻人和辛茜的频率很接近，两人交情也不差。

    「这次寄给我自己。」

    「欸？是类似时空胶囊的概念吗？」年轻信差果不其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夏弥的年纪是自己的十倍以上，通常到了这个年纪也不会有人想继续写时空胶囊了，一方面是要埋藏多久太难以估算、另一方面是都这把年纪还要放诸什麽情怀给未来的自己？

    「不，不过我不太方便说明，等会儿辛茜交给你的信件请别转交给空间契约神，於一周後请私下将那封信交给我，麻烦了。」

    年轻信差听得一愣一愣地，似乎在思考这和自己的职业道德有无违反，面sE纠结了半晌，想想目的地本来就是这边，也没有违反职业道德，以此安慰自己後总算是点头答应。

    「谢谢。」

    「别别别！夏弥先生别道谢啊！寄信是很有趣的事的，也是我的职业！」

    夏弥凝望着年轻人眼底的火花，生命绽放的光辉，追求梦想与踏实的结晶，这些对於自己而言都那麽遥远，回首望去，貌似还不曾存在，这麽漫长的生命就被这些必须SiSi的绑着，当初会想要做纪录者的初衷到底是什麽？夏弥现在也想不来了。

    「啊！是信差先生！好久不见！」辛茜远远的看见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年轻信差，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直扑着对方而去，被习以为常的信差给接住。

    「好久不见呀辛茜，最近好吗？」

    「很好唷！辛茜还是很努力地在阻止这家伙跳崖呢！这个月下来已经阻止了十次了！辛茜很bAng吧！」

    记忆中他们话家常的声音渐行渐远，夏弥还记得那封一周後回到自己手中的信，过了五十年他还没有拆开来看过，至今还放在自己房间最上层的柜子某本艰涩难懂的书籍中作为假装的书签，避免被辛茜发现一分一毫。

    微微睁开眼睛，夏弥感受着马车走到平路上的晃动，一跛一跛的晃动，外头的风景已经是将近图书馆的地方，人烟稀少绿树繁多，可他的注意力很快从窗外的风光转移，他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不知何时转醒的辛茜睁着一双水亮的眼睛，哭红的眼还有些肿，却不影响这双本就漂亮的眼睛散发着水汪汪的气息，不知道观察自己的睡姿多久了。

    但这双眼此时却有几分不同，它认真地让人浑身起J皮疙瘩。

    这样的辛茜有多久没看见了？曾经见过吗？

    夏弥在心底问起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

    「怎麽了吗？」他的声音是一惯的温和，这是不论对谁都一样的口吻，听着都让人惶恐，夏弥猛然惊觉，想想自己连对辛茜说话的声音都是如出一辙，甚至连情绪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会不会哪天辛茜离开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会如同茵悦坦萨安辞世时一般？

    辛茜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眼睛偶尔自发X地眨几下，从马车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夜晚雾气中的图书馆，这却没让他们俩着急於发言，只是持续对视着，等待提问、等待回应，又或者他们早就知道彼此的问题与答案，没人想先投降。

    直到马车停下，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刺拉的声响、外头的马儿被缰绳拉住的鸣嘶，这场尴尬的终局才被迫告个段落。

    「辛茜，下车吧。」夏弥没急着先有动作，脸颊上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的笑容，习以为常到成为日常的一部份，彷若小丑一般，只是小丑可能还有笑容後的悲伤难过气愤，他却什麽也不剩了。

    僵持片刻，辛茜终於爬下座位，打开车门，却在踏出马车前回过头，这个问题到底期不期待被听到或回应没人说得清，至少夏弥听见了，他还不会漏掉辛茜的语言：

    「夏弥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再者就没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