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加西亚博士的新目标（上）/进监狱前的背景故事 (第2/2页)

监狱长现在没空。”狱警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狱警不知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现在脸色有点发白。一众犯人自然不敢多说话，狱警把他们带到cao场上，让他们就地解散，然后就不管了。

    今天的劳作时间已经结束了，老犯人们正在cao场上放风，等待着半小时后晚饭铃敲响。新来的犯人们或抗拒或谄媚，七七八八地融入到群体中。加西亚的体型在监狱里属于偏阴柔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过他毫不在意——很快，两三个刚刚在cao场上被犯人簇拥的、颇有领头恶霸气质的犯人被狱警召过去，小头目们点头哈腰地听完命令，还不时用眼角瞄着加西亚；散开后他们回到各自的小团体中，又是一通嘀嘀咕咕后，几道有威胁的目光就收回来了。

    这才对嘛。加西亚满意地想。这才是氪金玩家该有的待遇。

    加西亚慢悠悠地踱着步，心里琢磨着要以怎么方式开头写自己的传世巨着。突然他眼角余光注意到，两个狱警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从不远处的监狱办公楼离开了。白布、担架，按照国际惯例来说，里面大概是一具……尸体？

    “看吧！001无了。你今天的晚餐水果归我了。”身后传来窃窃私语。闲着也是闲着，加西亚果断转身，加入犯人的八卦团。

    ……

    “……总之汇成一句话，我们的监狱长，是个喜欢抓人抽鞭子、用道具捅下边、揍得全监狱都能听到惨叫的嗜血魔头？”加西亚听完贝利亚监狱长的种种事迹，眨巴眨巴眼，得出一个结论。

    “……可以这么理解。据说，上一个001被抬去医务室的时候，宁愿让狱医给他开吗啡安乐死，也不想再回去面对监狱长了。”犯人压低声音，对加西亚说。

    “001？”加西亚低头看自己的胸牌，才注意到他的狱服上编号是“392”。一看就是酱油角色的号码。加西亚心里有点不满。

    犯人沉重点头，满脸恐惧：“是最近一个001。他要是看上谁了，就把那人换到001房间，那里离监狱长的单人宿舍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这基本就等同于死刑了……不出三个月，这个001就会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被蒙着白布抬出去，然后他就会换下一个001。”

    “噢——”加西亚拉长声音，内心毫无波动。以他本人被判的罪名作为样本估计，能进入这个监狱的，大概率都是和他一样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犯人。任命这么个折磨狂当监狱长，是为了提高监狱每年的死亡人数，好节省税务支出吗……加西亚被自己的分析逗乐了。这位监狱长既然收了斯特罗齐爵士的支票，那就是疯的还没那么不可控制。也许等正式见面后，可以找他要一台老式的打字机，或者一只钢笔和几打写作纸。加西亚在心里盘算。

    当天晚上加西亚睡得不太好，监狱的床简直跟他的心一样又冷又硬。第二天，犯人起床列队时，狱警命令昨天新入狱的犯人出列，因为“监狱长要见你们”。

    终于想起来正事了么……加西亚挂着两个黑眼圈，无精打彩地跟在队伍里，走上办公楼的二楼。推开门时，加西亚明显感觉到前面的犯人后背绷紧了，对于这些手上罪行累累的犯人来说，这更像一种野兽生存的本能，他们立刻感觉到这位贝利亚监狱长是很危险的人物。

    ……但不包括加西亚。六个新来的犯人们在监狱长的办公桌前站成一排，另外五个都屏声静气，只有加西亚毫不遮掩地抬头看他。科学家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好奇心，加西亚的兴趣完全被昨天下午的只言片语勾起来了。他仔细打量着几步远处的人，贝利亚监狱长穿着笔挺板正的制服，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漠然地坐在办公桌后，看他们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堆死rou。

    “391，终身监禁。392……”贝利亚监狱长毫无感情地念着他们每个人的档案和刑期，每念完一个，就毫无感情地“砰”地敲下一个章。念到加西亚的档案和编号时，他的目光抬起来，再他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个抬眼让加西亚刚好能和他直直对视。

    天啊，他一定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是加西亚的第一反应。桌子后面的男人脸色冷峻、气质冰寒，但加西亚敏锐地注意到他缩小的瞳孔、略带涣散的视线和青筋紧绷的脖颈。仅仅是一个对视，加西亚就敢断定这位贝利亚监狱长身上患有精神障碍类疾病，并且伴随着严重的神经衰弱。

    对视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贝利亚监狱长看过了这位由外面的顶级财团出巨资保护的新犯人，目光毫无兴趣地重新垂下，签署几人的收监文件。加西亚看着他握笔的手，还算稳健。

    他恐怕不喜欢用药物镇定。加西亚作出第二条诊断。

    会面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所有的手续就办完了。“带去安排房间吧。”监狱长说。狱警接到命令，立刻冲他们挥手，催促犯人们赶紧离开。加西亚看着监狱长厌倦地闭上眼睛，向后靠在转椅上，眉头蹙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这个表情让他刀削斧凿的凌厉面容增添了几分脆弱。似乎是加西亚的目光太过直勾勾了，他突然睁眼，那是一个极轻、极快速的对视，绿色的眸子像玻璃一般冰冷残酷。

    “快点，走。”有人推搡了一下加西亚，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是狱警。他看上去巴不得早点离开监狱长的办公室，加西亚被迫转头，跟在犯人队伍里出去了。

    当天上午的劳作时间，加西亚作为有钞能力保驾护航的特殊人物，既不用踩缝纫机、也不用在食堂削土豆，而是被监狱以“医护室人手不足”为理由，调配去给狱医打下手。作为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加西亚一边处理着在他看来完全是小打小闹的病症，一边恐吓他们打发时间。

    “在食堂斗殴被砸到眼角？我看看你的眼睛哈……还可以，问题不大，下次用力一点。如果瞎了可以找我的人脉换人造眼珠，不是走私货，纯人工在培养液内制造，2000万美元一颗。”

    “你居然被cao脱肛了……别担心，我去仓库找找有没有骨科的材料，给你加固一下肛门周围。”

    “缝纫机事故吗？小事情。我这就把你手指装回去。想不想要多两根？七根手指cao作缝纫机会好一点吗？不用客气，想要就大声说，我都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加西亚三下五除二，就给这几个病人都做好手术，接着该吊针的吊针，该静养的静养，狱医在给他们配药。加西亚手撑着下巴，坐在消毒柜前等着手术刀消毒，没来由又想起今天早上贝利亚监狱长看他的那一眼。

    他真像一只生病却强撑着的小动物。加西亚没来由地想。

    有斯特罗齐爵士这一层关系在，加西亚对主奴游戏不可谓不熟悉。每年，斯特罗齐爵士都带弗瑞来给他体检，加西亚给弗瑞抽完血后，斯特罗齐爵士会把弗瑞搂在怀里，夸奖地亲吻他的鼻尖，让他两只前爪都搭在自己肩头，然后抱着他去下一个体检项目。加西亚真的理解不了这件事的意义在哪里，他们明明就是一对普通的伴侣，到底为何沉迷于主奴这层关系。他一向只装着科学和研究的头脑，此刻却被今天才见过第一次面的贝利亚监狱长塞得满满当当，每一次闭眼，黑暗里都浮现监狱长那个漠然残忍的眼神。

    一天很快过了。加西亚晕晕乎乎地走回自己的单人监房，继续在铁板似的床上躺下准备睡觉。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蹭”地一声坐起来，用力地拍了一下床板，引得值夜狱警出声警告。

    “梦游呢，梦游呢。”加西亚赶紧躺好，但眼睛在黑暗里瞪得溜圆。刚刚有一个想法滑进了他的大脑：他要把贝利亚监狱长收为自己的小宠物。为他治好病，让他健康活泼、温存依赖，看他围在自己的脚边转着圈儿撒娇。

    加西亚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