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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啤酒麦芽梦 (第1/1页)
浴缸里泡着的粉色球球开始泛滥变大,粉红色的水雾漫上了整个缸壁,仿照无尽夏淡淡的夏花味儿混合着坐在缸里男人闷热的酒味儿。 这是一座很漂亮的日式宅院,走过一截断桥,又看见桥下涓涓细流的小河。 溪水透亮,手指插进去,水温刺骨寒冷。 走在前面的周矜子唤他,“陈妄,过来。” 年轻男子脸色平静地把浸在小溪流的手指抽出来,宅院里栽培了很多花,他旁边映着一丛夏挂桂花,斜斜地亲在他眼边,小团锦簇桂香芬芳。 陈妄站起抬头回“好”。 宅院多是青石地板,穿着程亮的皮鞋走在地板上总是咳哒咳哒。 服务人员很身临其境,穿着迈不开腿的女式和服,男性就穿着深灰兰色的浴袍。 还有委婉的白袜子,像躲羞一样堆了一圈又一圈在小腿。 她们总是低着头羞涩地和周矜子说话,天色从酒红色的火烧云一直烧到黑墨水打翻的星空。 陈妄跟在周矜子的身后也享受了一番轻声细语和弯着腰伺候大人的荣誉服务。 他有些吃不消,他斜斜站着,头发被上门的理发师抓起来,抓出一个漂亮的额尖,配着他张扬的眼尾,瞳眼冷冷,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不住地感叹“你真是太省化妆品了,随便上点粉涂点口红就行了。” 五官折叠度高,眼深鼻高嘴准。 骨节也发育得很好,肩膀如白鸟展翅,很容易衬衣服,胸口和腰肢连接得恰到好处,带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婉转弧度,又紧紧地收在黑色肃穆的西装裤下,直挺禁欲。 露出来的耳后,微低下头的脖侧,还有伸出的指节,扬起下巴听人讲话的姿态,太漂亮太美好。 太给他长脸。 周矜子坐在软台上喝酒,遥遥看着靠在木壁上的陈妄,看他穿着一套修身黑西装,凝眉听着前来勾搭他的男男女女说话。 他实在演得很不走心,化妆师夸他眉毛走势特别好,基本上都不用修,也不用再涂,只是随意地修了一下尖儿。 明明眉毛都不高兴地凝在一起,红嘴巴也不愿意地抿在一起,还在那里装乖是不是听着来客的话语点头简短地嗯,啊。 真是太有意思啦! 又喝下一口手中橙黄色的液体,调酒师混的酒,问他要加点什么,他想了想笑着说:“加点橙汁吧。” 他笑着的模样让调酒师忍不住呼吸短滞,咽了咽口水有些语声重地说:“请稍等。” 加点橙汁,虽然带着酒味但至少不会很难闻,这样接吻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 如果没有接吻,那这杯橙汁酒就当是勇气发酵的小道具。 他准备在这里向关子津告白。 百万英镑的月季朱丽叶此刻也变得应景起来,绿枝条垂着粉黄的花心,柔弱又馨香,温婉脆弱的玫瑰美人。 周矜子神色平淡地摘下一朵饱满的玫瑰花,朵瓣开得很好,花相饱满,高价值培育的名花自然就有它独属的香气。 周矜子鼻腔里充斥着这朵黄玫瑰的芬芳,那是一种绵密又厚重的甜花香。随手别在了自己西装外套上的上口袋里。 端着橙汁酒推开了纸扇,扇门后坐着五个人,听到动静都抬起头带着趣味地去看来人。 漫不经心饶有趣味就像双胞胎捉迷藏映在五个人的脸上和眼睛里。 陈妄喝了很多酒,他没去喝洋酒,这里的风景故意打造日式,所以都是用那斜着的樽空瓶盛着一些酒液,喝的话侍者戴着白手套还弯腰给他倒。 那杯子特别小,一大口想喝个饱陈妄观察一下,得两个樽空瓶,侍者得弯二三十次腰。 他吃不消,喝了一杯就跑开了。 转啊转,这座花园里安静又古典,木廊下挂着很多副画作,陈妄捏着一罐乌苏啤酒边喝边看。 他不懂画,也只看出色彩漂不漂亮。 一口麦芽发酵的酒水,一声喉结滚动的咕噜声,易拉罐里的气泡和液体互相爆炸又融合。 喝出了满天星晕,也喝出了眼下醉红,嘴唇被酒液的浸润变得更加湿红烂漫,那画廊他没欣赏完,他走得很深,在花园座的后面。 他找了个能靠着的地方,就着橙黄的月色又飘飘悠悠地抿着。 星星在他眼前转来转去,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像在烤棉花糖,云朵柔软又发甜,烤箱里定好时间“嘭”一下就弹跳出来的麦芽食物香气。 炽热的温度从心脏调到脉搏,爱呀情呀好呀变成婉转着嗓子的苏曲在他脑袋里不成调地哼着,盈盈地水袖在涂着大红胭脂的水眸里流转,又流到眼前。 懵懵的眼前出现一头蓝毛,那人笑得很有意思,年纪很小地直勾勾盯着陈妄。 庄园放着平井大的Beautifuljourney,那二十秒的前调让陈妄想到初夏软绵绵的夏意,打在身上只觉得惬意,舒服流窜四肢。 那蓝毛变成一个点,从远到近,飘到陈妄的鼻尖,挨得很近。 陈妄想到初夏,想到啤酒,想到十九岁,最后定格在昨夜cao干的周矜子。 蓝毛露出笑样,正欲启唇。 “--唔” 衬衫下打着的蝴蝶条纹领带被男人拉下,上半身因为惯力向下摔去,被男人的嘴唇含住,柔软的触感让蓝毛有些呆滞。 贴着唇缝像哺乳动物一样软绵无害,粉唇相撞,陈妄贴了一会儿,开始出击,他的舌头被酒精鼓励变得大胆,撬开了男孩的嘴巴,细碎地亲着他的牙齿,忍不住额头也贴上去。 满足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这是一个很缠绵悱恻的吻。 属于蓝头发的“周矜子”。 告白的话语已经说出口,静室突然变得安静,是从自己说出话开始安静,还是自他进来变得安静呢? 周矜子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这代表着他从来不会思考和观察别人,因为他自己就是最完美的造物,那些特定的语言修饰最高等级的赞赏在他身上也不过是随便雕刻的贝壳。 他不在乎任何人,他的眼睛里只放得下艺术和他自己。 下巴昂着,居高临下又带着一些趾高气昂地说:“关子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 五个人都不动了,端着酒杯的手也把酒杯放下了,都变成了僵硬沉默的机器人,使用不熟悉的机器眼睛去看告白的主人公。 关子津现在25岁,他比周矜子大一岁,却总是表现出自己是年长者的风范,总是对周矜子说“矜子,这个不可以。”“矜子,那个你要这样做。” 他的脸也很俊,不是陈妄的锋利艳煞,而是一股温柔的读过很多书的书卷气,合标准的斯文内敛,架着一副烟丝灰的细边斜方形的镜框。 他的睫毛纤细,没有陈妄的长,周矜子站着用身高优势打量他。 关子津笑起来,笑得很斯文很合标准,慢慢地说:“我也喜欢你,矜子。” “就算你不告白,我也会告诉你法国的‘梵高杯’参考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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