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刀如水_江山旷劫争15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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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旷劫争159 (第1/2页)

    死亡是人生命的尽头,走在这个尽头处,人的呼吸会停止,血液会凝结,身躯冰冷,精神溃散。

    如果这一切都昭示着生机的断绝,那么陶思尘常常徘徊在这个尽头,沉重的死气挟裹着他直往下坠,让他承受无尽的痛苦。

    但死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于是总有一缕生气牵引着陶思尘的魂魄和身躯。在他每每身处死地绝境之时,那缕生气就把他从其间牵引出来,让他不能彻底死去。

    正像现在这样,伤口会愈合,断裂的骨骼也会重新生长完好。这个过程极端漫长和痛苦,比起死亡更像一种酷刑,他挣扎过,也无数次陷入崩溃。

    陶思尘连自戕也无法做到,野兽具有生存的本能,它对危险有天然的警惕。人的生命和蛇交缠在一起,陶思尘连带拥有对了死亡最深重的恐惧。

    相思重新爬回到他身上,陶思尘感应到蛇冰冷的身躯从手上爬到脖颈。他艰难睁开眼,白光让眼前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但浑身浴血的恶鬼仍分明地占据视线。

    血的颜色和死亡相关,同样使他恐惧,陶思尘艰难地从地上挣扎起身。

    “那你们也别想好过……”陶思尘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砸着墙壁,甚至不顾身上断骨。

    剑庐在十多年前不设机关,当陶思尘看到菩萨轻易出现在这里时,以为现在也没设有机关。但他想错了,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陶忘真就将剑庐重新布置过一遍。可惜的是陶忘真被歇心丹cao控,再无力开启剑庐的机关。

    滔天恨意蒙蔽了柳催的心智,但他天生机敏,仍在一瞬间就捕捉到轻微的机关响动。他猛地看向陶思尘的方向,拂袖将散落地上的几把名剑甩飞出去。

    仓促之间,杀意横生,相思再次紧紧缠上陶思尘的脖颈。

    陶思尘状若疯癫,已然不见半分恐惧。他向后倒去,只有一把断剑扎在腿上。陶思尘大笑不止,身后的墙忽然撤开漏出个黑漆漆的洞口,将他整个人吞没消失。

    脚下巨震,剑庐似乎倒转翻折过来,眼前一切景象都变得混乱失序。动乱之中身形都难保持平稳,柳催将叶听雪严实地护在怀里,觑到一点明光后立刻动身前去。不料机关更快一步,剑庐用的不再是活木,封住门窗的的是铁石浇筑的钢板。

    前路已绝,后路也被封死,还不待他找到别的出路,柳催脚下倏然一空,叫他直直坠了下去。

    叶听雪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或许他变成了个瞎子,这个念头刚刚生出就让叶听雪忍不住苦笑。不止是眼睛,这具身体好像也不再受他控制,叶听雪抱怨不得,努力许久才堪堪能动手指。

    他在这片漆黑中谨慎摸索,直到头顶传来柳催的声音:“不要动了。”

    叶听雪还未完全清醒,头脑昏昏沉沉,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理解柳催那话是什么意思。叶听雪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地,只动一下就重心不稳,整个人将欲倾倒。

    一只手按在他后腰上,柳催屏息将叶听雪整个人往上托了托。叶听雪惊惶间想扶住什么东西,但手臂尚未抻直就触了壁。掌心被磨得火辣生疼,这竟是一堵粗糙的石墙。

    “这是哪?”叶听雪浑身发冷,另一只手在柳催身上摸索,这个人竟在他身下。

    柳催声音沙哑,显然也不好过。整个剑庐都被机关毁了,他和叶听雪摔进了密道之中。那密道错综复杂,两人还没停留片刻机关就又开始变化。柳催打不破铁墙石壁,这里的机关也远比死人岭中的更加复杂。

    “走错路了,摔到了一处裂缝里。”柳催轻声道,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支撑身体和叶听雪。先前卡在石壁的小刀掉了下去,声音微不可闻。这道缝隙深不可测,愈往下愈窄,似乎还有积水。

    柳催的身体紧紧绷着,一手抵着墙壁,一手紧抱着叶听雪。后者摸索到他心口,感觉到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也不知道困在这里坚持了多久。

    “阿雪。”柳催叫了他一声,又忍不住喘了喘才接着道:“别招我了。”

    这声息就在叶听雪耳边,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离得有多近,几乎是紧紧相依。柳催扣在他腰上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要不是带着生死不知的他,凭柳催本事离开这里不会是什么难事。

    叶听雪靠在他身上,也不敢再随意动作,只能小声回应道:“放下我会怎么样?”

    下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叶听雪把那景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不觉得害怕,但眼睛生了点微弱的水汽,他闭上了眼睛。柳催忽然用力将他抱得更紧,犹恐叶听雪松手摔下去。

    “不怎么样。”柳催皱了皱眉,仓促用唇在叶听雪头上蹭了下,权做安抚,“如果你摔下去了,我会跟着跳下去……说好纠缠到死,不分开的。”

    “你死了,玉玺怎么办?”叶听雪的手摸到柳催怀里藏着的东西。

    那只手不老实,它的主人毫无邪念,倒是叫满身劣骨的红衣鬼更生出十分难捱。

    柳催很想叫叶听雪抬头,凑唇上来吻他。他贪恋那人的唇齿口舌,对叶听雪的一切都极尽沉迷。若叶听雪上来吻他,他便得寸进尺地咬烂那副唇,将他身上被人勾起来的卑劣秉性全都施加上去。

    这些糊涂的想法让柳催犬齿发痒,但他什么也没有动,叶听雪也没有动。胸口沾染了点温热的水汽,不知叶听雪流出来的是血,还是眼泪。

    柳催说:“我都死了,还管玉玺做什么?”

    他低低呼了口浊气,抱着叶听雪的那只手艰难地动作,改按在了叶听雪脊背上。他也不记得自己困在这里多久了,说度日如年也不为过,能撑到现在只因为叶听雪还有一口气。

    伤在心口的血止住了,护住叶听雪心脉的那股真气温和地运转开来,让柳催能感受到这个尸厥状态的人生起一点微弱心跳。但他奇经八脉以及腑脏丹田都受伤不轻,性命依旧脆弱得像风中烛火。

    柳催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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