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凶案现场_归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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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月 (第2/2页)

历腊月二十八,岚山高铁站。

    春运的人可不是简单的,傻孩子太久没自己买过高铁票,没能抢上一等座,最后险险抢到一个二等座回来。行程只有短短的三个个小时,但是春节车站人多,人多声繁。一路下来,许纾已经变成了许·蔫菜叶·纾。

    这样我TM还怎么去见夏柯连啊!

    事实证明,许小纾多虑了。

    ——呵,找不见,他根本找不见夏柯连。

    在高铁站找了一小时,等了两小时,许纾终于确定,夏柯连或许根本没来。

    按理说,以前这时候许纾就应该给夏mama发消息哭诉,写悲情小作文了。

    可是夏柯连在角落里等了两个小时,没收到妈催促的消息,只看到许纾独自静默在出站口的墩子上坐着。

    是的,这个公主病十级的小子在那种拦汽车的球状石墩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好吧,他每隔五分钟还是会动一下的——腿太长,怎么也放不舒服。

    一开始还会有拉车的司机来向许纾搭话,后来就只有一些见色起意的男男女女。

    “我说了,我在等人,我有人来接!”又被搭讪,许纾都无语了,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无意义的重复回答。

    许纾放下手机,皱眉抬头:“你们能不能……!”

    可是他看到了那个搭讪者身后的夏柯连,他在向他走来。

    许纾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接我的人来了。”

    夏柯连都无语了,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无底线的心软。

    夏柯连应下这个差事就没打算来,许纾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子了,他成年礼在酒店不是玩得挺花的吗?退一万步讲,许纾这个小时候就七个心眼子玩人的家伙,夏柯连要担心也是担心什么时候再作为家长去派出所领人吧。

    所以,夏柯连原本下午只是想去舞团看看的。

    可是,许纾的那几个干jiejie干哥哥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一见夏柯连就问“你怎么还来舞团这儿啊,纾小子不是下午3点35到高铁站吗?”

    夏柯连表示:谢谢提醒,我都没看我妈发的高铁时刻表呢,全从你们这知道了。这要不是许纾提前告诉你们的,我反过来叫他哥。

    高铁站来是来了,夏柯连却真的没打算接许纾。

    高铁站人多,春节时段尤甚,但是夏柯连还是一眼就认出许纾。倒不是他们两个多情深意笃,而是许纾这小子实在乍眼。

    不知道许纾哪里来的勇气,腊月里穿着一个牛仔裤配马丁靴,黑色高领毛衣加上驼色皮夹克就敢往岚山这个地方来。

    他在岚山活的这十几年都白活了吗,不知道这儿冬天多冷吗?不行,夏柯连越看越气。

    这混小子,冻死你得了!

    美男生气起来也是好看的,素雪平添三分艳色,惹得来往的行人多看几眼。人群一时停滞了,许纾好像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遥遥往这边看来。

    夏柯连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低头躲了起来。

    我躲什么?还没等这个念头出来,他已经躲在了一辆车后面。

    夏柯连与许纾这一躲一寻,两个小时过去了。前一个小时里许纾有好几次就找到夏柯连了,倒惊到了夏柯连。

    期间夏mama跟舞团的人来了几次消息,反而是许纾……夏柯连看向许纾在石墩子上坐着的身影——他一次也没来消息问过我。

    不行,自己这也太幼稚了,夏柯连扶额。眼瞅着那小子挂不住好脸色要骂人了,夏柯连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鼻子上的口罩,走向许纾。

    许纾痴痴看着夏柯连向他走来,他穿的和夏mama那张朋友圈的图片上相似,只是过长的头发扎了起来,下半张脸带着黑色口罩。这样一来,反而突出了夏柯连清晰的眉眼。瓷白的肤,墨染的眸,一笔勾勒的眼尾。

    可惜他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冷面冷心的人,眉头轻轻拧在一起,眉尾却挑起,挑起眼里的火,画里的人就活了过来。

    那火是因我而起的?这个念头把许纾的心烘得暖暖的,随着心脏每一次搏动,血液流过的血管发痒,冻僵的双手也麻麻的。许纾右手微微张开又狠狠攥成拳头,寒风里,许纾的骨头暗暗泛软。

    夏柯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了,看着来人不禁感慨,不过三年,十八岁怎么就跟二十一岁差了这么多。

    下颌线更明显了,眉毛深了,粗了点,眼睛倒是没变多少,睫毛还是这么长。夏柯连忽然默默把视线往右移——眼神还是这么出格。

    站定,夏柯连这才注意到许纾左耳打了耳洞,盘旋而上,连接着耳骨夹的是一副树枝样式的金色耳坠。

    有点讶异,但更明显——许纾再不回家就要冻死在高铁站了。

    夏柯连下巴抬了抬,示意许纾起身跟着走。许纾却一动不动,只笑着看着他。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夏柯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张开嘴,声带却紧绷着,发不出声音。轻咳一声,夏柯连开口:

    “回家。”

    “好!”许小纾抬头看着他哥,只顾着笑,弯了月牙一样的眼,映着泛白的天边月。

    冬天天黑的快,月亮出的也早,正高高挂起。

    月色与雪色之间,自有第三种绝色,不可说,但可见。

    ··

    关于昵称:

    1

    许纾当年自命不凡,中二的要死,看了n多豪门电视、和漫画,非逼着夏柯连叫他“纾”。有时候,许纾赖床,夏柯连叫他起床,许纾迷迷糊糊看着夏柯连叫他的单字“纾”,嘴形实在像在索吻,就黏黏糊糊地亲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夏柯连还是默认叫许纾的单字。

    夏柯连这个名字其实是请那个早早就过世的姥爷起的,那个老文青自上山下乡以来,醒着睡着,嘴里都念着刘禹锡的那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加上夏柯连这一辈是“木”字为间字,所以这个外孙刚出生就定下了“柯”这个间字,后来又从字典里摘出“连”字做尾,取“劲力绵连不尽”之意。后来夏柯连一落一起,倒也映衬了这个名字。

    可是,夏柯连这个名字谐音通“小可怜”,网上就这个名字展开的“污言秽语”暂且按下不提,许纾兴致上来了也喜欢叫夏柯连“小可怜”“可怜儿”“小可人”等等千奇百怪的称呼。夏柯连被弄的意识不清了到还好说,否则许小纾必少不了他哥的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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