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3页)

    “砰、砰、砰、”

    宽敞明亮的体育场内，一声声篮球撞击rou体的闷响不断回荡。

    只见一人站在讲台下，贴着讲台幕布而站，低着头，身上校服样式的白衬衫黑裤已经有了一个个灰扑扑的土印，球还在向他撞来，砰，退无可退的人被篮球的冲劲后撞在墙上，但除了衣服又烙下新的脏痕，那人没有任何变化或者说反应。

    “虑齐，你可真是个没趣的死狗。”

    “哈哈，没见过这么没有羞耻心的人，给哥哥们点反应啊？我们是来看你表演尸体的？”

    站在对面三四米处聚集着四五少年，正是发出嬉笑声的来源。

    “把他裤子扒了，看他还敢装。”

    说着有人就走过去，揪着裤带干净利落地把人裤子直接拉到底，没了黑裤的遮蔽，白内裤裸露在空气中。

    被扒了裤子后，吵闹声更甚。

    “咔擦！”

    相机的快门声响起，室内安静了一瞬。

    “谁？”

    站在虑齐身边的男孩吼道，还在慌张环顾四周的他未注意到聚集后方的同伙们已经鸦雀无声。

    “我。”

    只见在男孩们的中心，有一人没坐相地歪靠在不知从哪搬来的课椅上，解开两颗扣子的洁白衬衣松垮挂着露出小片胸膛，左手手臂以放松之资挎搭在椅背，翘搭着腿，穿着全球限量版球鞋的脚一点一点，他笑着，手指轻触，右手里的手机又拍了一声。

    “怎么，不行么，呵呵，这么怕就不要和我们玩了吧。”

    这人说完，有眼色的人已经上前把男孩按在和虑齐差不多位置的讲台前。

    “西哥，别别按着我，不要！”

    刚才气焰嚣张，满脸兴奋恶意的人现在瞬间局势逆转，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什么，就已经成为待俎鱼rou。

    “西哥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求求您！原谅我！”

    男孩满脸涨红地喊道，可有两个比他强壮的男孩死死把他按在墙上，他连跪下求饶的机会都不被给予，此刻恐惧占据了他的眼球，他恐惧于自己成为被欺凌的对象，更深深恐惧于几分钟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成为回旋利刃扎在自己头上。

    “很吵啊你小子。”

    西仏说完，架住男孩的人没让男孩害怕多久，硬实的拳头变成现实，拳拳打在他的嘴上，牙齿脱落，鲜血混着口水滴流到光亮的木地板上，几分钟的暴打结束，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男孩不再嚣叫，如同他先前所说的死狗一般趴跪在地上抽搐。

    “各位，请站在那里，和他合张影吧！”

    西仏笑着说道，他身边的人开始sao动，目目相覰中，最终按照西仏的命令走过去站好。

    他们惧怕霸凌新闻对家族企业的影响，但这些都比不过西家带来的影响。

    “好哦，茄子！”

    此刻只有在画面之外的西仏笑得独自灿烂，他拍完收回手机，站起身随意跺了跺坐得有些麻木的腿，无声的体育场里，跺脚声像是踩在心跳之上，震慑着每个小心翼翼呼吸的人。

    “诶！那个谁。”西仏在一众狗腿子的注视中指向自始至终沉默站在一角的虑齐，有人看虑齐跟个死人似得没反应，推了他一把，踉跄中虑齐抬起头，看见白发少年站在玻璃映射的阳光中，笑得很开心，“诶诶对咯就是你，跟我走啊，陪我玩会儿去。”

    又是滞静，有人猛踢了虑齐腿弯根筋一脚，看这人被踹跪下后，一瘸一拐地边提裤子边爬起往西仏跟前走，这场带着艳羡或者妒恨的攻击才停止。

    体育场外面是一长长宽宽的平滑石砖瓦道，百年高树为其庇荫，环围达成人两臂长的树木茂盛葱郁，树皮粗砺诉说百年沧桑，枝桠似网，走在路上的人抬起头，砖道两侧的树枝脉叶仿若交织相错在一起。

    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只有西仏虑齐两人在路上走着，虑齐跟在西仏身后，对方脚步不快，只要他忍住腿弯处的淤痛再迈大点脚步，就能跟在西仏身后且保持一定距离。

    “那个谁，你叫什么？”

    虑齐听到前面的人问道，少年音色沙哑低沉，但每次到尾音都如雾般轻匿消散，凭空让人产生无法抓住的落空感。

    “虑齐。”虑齐回答。

    他偷偷看了眼这个被称为学校领主的人，西仏在外名声凶狠又残暴，但用rou眼来看，这个看起来身材高瘦甚至消瘦的少年看起来更像个孤寂渗骨的抑郁症患者，随时能找个楼往下一跳，血溅四方，那寥落灵魂若是久久不愿离去，定是为了驻足在残肢败骸上肆意疯笑。

    沉寂，不修边幅，孤独得像只说不清是叛离族群还是被驱逐更合适的神经质野犬。

    还有最让人深刻还是他的假笑，笑得太假了，虑齐打包票让现在全身疼痛的他笑一个都比这人笑得要真实好看，撕扯着内里空洞外化出的笑容很恐怖，光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累了。

    “好看么？”

    虑齐立马收回盯着对方后脑勺的视线。

    “就叫你小八吧，怎么样？”西仏突然转身，笑着道，“小八是我小时候养的一条狗，整日都不叫，和你差不多。”

    虑齐听了抿了抿唇，压住内心的耻辱，“好。”

    “狗会说话么？”西仏问道。

    “汪....汪”虑齐低下头，叫了两声。

    “好乖好乖。”西仏奖励般地拍了拍虑齐的发顶，“小八真是一只好狗。”

    “汪。”虑齐回道。

    那天之后，欺负虑齐的人从一帮锐减到一个，对他来说实质上日子好过多了。

    课间，宽敞明亮的教室内，一人蹲在地上抬起手，嘴里叼着一纸袋，他仰着头，等待发号施令般专注地注视着坐在课椅上的人。

    “乖狗。”

    西仏拿走他嘴里叼着的纸袋，打开是他让对方去食堂拿回的新鲜出炉的面包。

    “西哥，他真被你训成狗啦？”

    半靠在西仏旁边课桌上的男生惊奇道。

    “不然呢，给西哥当狗是这平民的荣幸，有些人想舔还舔不到给西哥当狗的机会呢。”

    坐在西仏前桌的男孩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屑和傲慢，好似给西仏当狗如同给他当狗，却没想过这份共同荣誉感来自于他把西仏也当成了自己主子。

    西仏没说话，他吃了几口香喷的小面包，碎屑粘在手上，很顺手就将那只手放在虑齐面前。

    虑齐伸舌舔上去，舌尖扫过沾有碎屑的食指指腹，绕着指甲卷啜一圈，缩回咽下，三个指头很快就舔得干干净